。外面现在这么乱,眼前的这些人早就一个个地缩成了团子抖个不停,又怎么可能会产生往外跑的想法呢?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一众奴隶们全都老老实实地窝在帐篷里,有的胆小的还捂住了耳朵闭上眼睛……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清晨。
等到阳光照进了帐篷的时候,外面的喧闹终于是停止了。
“十一骑。”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石磐陀忽然开口道。
话音刚落,皮洛士便一脸震惊地看着石磐陀扯断了绑在他们二人手臂上的绳索,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马匹惊叫声、人的呵斥声、破甲声、惨叫声再次响成一片。
可以说,这一次的喧闹虽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可带给皮洛士的震撼却一点都不比之前的小。
等到皮洛士走出帐篷的时候,他看到石磐陀悠闲地背靠着一匹倒地的战马,用一块不知是从谁的身上撕扯下来的织物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看到皮洛士的身影后,石磐陀咧嘴一笑道:“接着!”随即手一扬,将两件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辉的物事抛向了皮洛士。
皮洛士慌忙接在手里,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他一直都心心念念的家传短剑与匕首。
不知为什么,皮洛士本来是想张嘴说一些感谢的话语,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石磐陀见此也没有多想什么,反而笑着说道:“贤弟只怕是有许多疑问罢?”
“兄长……究竟是在做何种营生?”皮洛士想了想,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但求果腹,混口饭吃而已,那里算得上甚么营生?”石磐陀一边用他那满是老茧的大手在脑袋上一拍,一边咧嘴笑道。再加上那一脸大胡子,他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就是个因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常年劳作的边地汉子。
谁能想到,就这样的一个人,刚刚轻描淡写地抹去了那么多人的生命。
“嘿嘿……”不过,这石磐陀话痨的本性却是没变,还没等皮洛士继续问什么,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贤弟啊。那死鬼将军可真真是‘贵人’,他那颗项上人头,可是值不少钱呢!”
说着说着,石磐陀的眼睛移到了地上的一柄断裂的长矛上,“这位贵人去岁可是大出风头,把一个小邦打得是哭爹喊娘,于是乎,那小小邦国的君长可是日夜盼望着老天赐他一个一雪前耻的机缘。”
皮洛士眨了眨眼,接话道:“于是此次……”
“不错!”石磐陀捋着自己的大胡子,“也是这人托大,居然就带着自己平日里的亲随便感离开腹地前往高昌收租子。所以贤弟你猜如何?”
“这……所以阿兄你便是被雇来取此人首级的吃……刺客?”
“然也!”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后,皮洛士看了看四周,忽然有了新的疑惑。既然石磐陀在第一批人被击退后便成功夺去了这位“贵人”的首级,那他为什么要坐等第二波人前来作无谓的损耗呢?
而那石磐陀却好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适时说道:“那小君长手下臣僚皆想着要取下此人首级邀功,结果便如昨日一般,前后两拨人——嘿嘿,可见再小的国,这种争功而不过手下人死活的事也是时有发生。”
这一下,皮洛士明白了。只听他说道:“也就是说,前后两拨人,分别是不同的将军派遣的?”
“正是,那为第二波士卒发号施令之人多少也算是懂些谋略,只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些骑兵的悍勇。”说道这里,石磐陀倒是伸手一指自己道,“而我,正是来自第三位。嘿嘿,不知算不算得上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