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受冻的滋味并不好受。皮洛士也就只好将就了。
可惜他们这些奴隶不被允许放下挡风的厚门帘,这让靠着营帐口坐的皮洛士大吃苦头。
不过这也让皮洛士掌握了许多坐在里面的人不知道的信息。
比如,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那领头的将军居然没有回自己的帐篷休息,而是就在离他们这个营帐并不远的地方坐着。
自从皮洛士发现了那将军的身影后,他的视线就紧紧地黏在了将军……腰间的那柄匕首上。
“约安娜……”皮洛士小声呢喃着这柄匕首的名字,双手的指甲死死嵌入了自己的手心。
那将军倒是没有发现皮洛士的异样——就算发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自顾自地拔出了一个随身大皮囊的塞子,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是酒吧。皮洛士如此想着。
因为隔着老远,皮洛士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酒味儿。
其中,还混杂着一阵浓厚的奶酸味儿。
从小到大,皮洛士所见过的酒,就只有父亲和他的那群酒鬼手下们常喝的葡萄酒。可眼前这个将军所喝的酒真是出乎皮洛士的意料。
这样的也叫酒吗!
皮洛士的差异显然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因为闻到了顺风飘来的酒味之后,所有的奴隶就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发疯地往营帐口挤去。
各种各样的口音涌入了皮洛士的双耳。
于是接下来,众人便看到了几乎崩溃的一幕。
这一回,连皮洛士都没能幸免于难。
只见那将军的手上抓着一个风干的羊腿,毫无形象顾忌地大吃大嚼着。
这不禁叫众人想到了自己方才领到的口粮——每人分到了两片拇指指甲大小的奶酪。
好在这样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将军就把手上的羊腿啃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那将军的一个部下拎着一个皮囊向着皮洛士等一众奴隶所在的营帐走来。
“酒!”从刚开始就两眼发直的石磐陀大声叫道。
只见那拎着皮囊的部下一边说着皮洛士听不懂的语言,一般用手比划着示意众人张开嘴巴。
看来这酒是给他们的了。
毕竟沙漠夜里的寒冷,没有到过沙漠的人是无法想象得到的。
于是众人都听话地乖乖张开了嘴,那样子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居然还挺滑稽的。
原本,皮洛士是不打算喝下这种刺鼻的酒的,但他想象了一下以往在后半夜里肆虐的寒风,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刹那之间,皮洛士觉得自己仿佛吞下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有那么一瞬间,皮洛士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消散了,等到回过神来之后,皮洛士仿佛一个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喘息着。
“哈哈哈哈哈!”皮洛士的表现显然是被人小看了,不光是那个士兵,就连营帐里的其他奴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帐篷内外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只不过,手和皮洛士的手绑在一起的石磐陀在大笑之余,他的眼底似乎涌动着旁人看不见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