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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136,谁没有几个极品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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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吵了,大姑还是我行我素半点不改变,见到陈白羽还是会斜着眼看不起她。

    “没什么。表哥把小胖子的芝麻糖和花生糖给吃了。小胖子正难受呢。”

    阿妈了然。

    她嫁入陈家这么久,大姑什么性子一清二楚,看陈白羽的臭脸就知道肯定不止是偷小胖子糖这么简单。

    “你别理会。”阿妈讽刺的笑了笑,小声说,“现在不教,以后有她受的。”阿妈不喜欢大姑。

    不过,谁会喜欢没事没事找找茬的小姑子?

    “好好的儿子不教育。”如果不是因为过年讲究吉利,阿妈肯定还会加上一句:以后要当小混混。

    就算阿妈没有文化也知道孩子是看大人行事学习、模仿的。曾经阿妈也以为孩子生下来,保证不饿死能平安长大就是好妈妈。

    但是,黄妈妈告诉她,孩子都是向父母学习的。父母怎么样,孩子以后多数也会怎么样。兄姐怎么样,弟妹也会跟着学。

    所以,要想教育好孩子,自己就要身正。

    以身作则。

    “小五,你可不能不学好。”阿妈担心的叮嘱陈白羽,“想要什么,告诉阿妈。有的,能给的,我都会给。但不能私自拿别人的东西。不问自取就是偷。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东西就毁了名声。”

    “妈,你放心吧。”陈白羽挽着阿妈的手臂,“我们快去外婆家吧。”

    “好。”阿妈看着陈白羽乖巧的脸,笑了笑,不管她有多辛苦,只要看到儿女都好好的乖巧听话有出息,她就值得。

    “小五,你抱着小胖子干什么?”二姐看了一眼陈白羽怀里的小胖子,有些疑惑,他们一家去外婆家,小胖子......

    小胖子双手搂着陈白羽的脖子,“去外婆家。”

    “好。去外婆家。让外婆给小胖子糖。”阿爸笑呵呵的从陈白羽手里接过小胖子,“外婆家有小兔子哦。”

    “我不要小兔子,我要糖。”小胖子今天是要和糖给杠上了。

    阿爸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糖,“给。藏好了哦。”

    “不藏。”小胖子绝对不藏,全部吃光。

    “表哥回去了。藏不藏都是你一个人的。”陈白羽捏捏傻乎乎的小胖子,“哎呀。我忘记告诉炳堂叔和雁堂婶,我要带小胖子去外婆家。”

    “不用说。反正他不到晚上不找儿子。”

    的确。

    炳堂叔把小胖子交给阿祖很放心,一般情况下是想不起儿子来的。

    “去外婆家。”小胖子生怕不带他,“我乖。”

    陈白羽家离外婆家并不远,走山路的话,走快些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

    和大唐农场的橡胶和果园不同,外婆家更多的是向日葵和蚕桑。

    溪边的小路直达外婆家,小溪旁边是稀稀落落的向日葵。

    陈白羽走着走着,摘一朵比她的脸还要大的向日葵,然后在路边摘两朵小小的野花插在小胖子的毛线帽上。

    这就是南方的好,即使冬天也还能见到各种各样盛开的花。

    阿爸抱着小胖子,大哥和四哥提着东西,陈白羽和姐姐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摘小野花。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什么野果了。

    “阿妈,累吗?我背你吧。”大哥看了一眼精神十足的阿妈问到。

    “不用。”阿妈摆摆手,“以前,你们还小的时候,我常背一个抱一个,还要牵一个。”

    说着。

    阿妈笑了起来。

    “阿一那时候还闹脾气要抱呢。”

    孩子多,不可能真的做到公平。有更小的要背要抱,大一些的就只能牵着。小时候的陈一元还会闹闹小脾气,也要背要抱。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陈一元突然就长大了。不仅不再闹着爸妈要背要抱,还会背着抱着弟妹,帮忙照顾。

    “妈,那时候我还小呢。”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陈一元有些不自然。作为小孩,多多少少会有些争宠的行为,但是,意识到爸妈的辛苦后,陈一元突然就长大了。

    他不再争宠,而是帮着爸妈照顾弟妹,让爸妈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相对很多孩子来说,陈一元是早熟的。

    或者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在很多同年龄的孩子还在玩泥沙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家里穷,意识到爸妈不容易,明白他是大哥是男子汉。

    “妈,大哥小时候肯定也调皮捣蛋是不是?”陈白羽欢快的蹦跳着走上来,双手搂着阿妈的手臂,“妈,我很好奇大哥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陈白羽一边说,一边朝着大哥眨巴一下眼睛。

    “你大哥从小就听话,能干......”巴拉巴拉,接下来一万字的夸赞。

    陈白羽还是第一次知道阿妈这么会夸人,词汇量这么的丰富。

    不过想想,大哥也的确是大家口中的乖孩子,好学生。从小就帮家里干活,成绩又好,长得嘛......不算帅,但也高大。

    特别是一张老实脸,让人觉得可信可亲。

    不过,陈白羽想听的是阿妈说大哥小时候的糗事,可不是听赞美的。

    “嗯。我想想。好像阿一真的没有什么糗事。”阿妈很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阿一从小就懂事。说起来,小五和阿一很像,从小就乖,都不闹腾。”要说闹腾,他们家的孩子就小四最调皮。

    小四虽然也是捡来的,但他从小就不在乎。别人笑话他是捡来的,他就说自己是山里的小精灵,可爱又活泼,爸妈最爱他。

    小时候,有些孩子不懂事会叫他‘野种’,但小四从来不生气,也不打架,反而会得意的拿出阿祖给的糖,一边舔一边高兴的说:我是野种,也有糖吃。你有吗?

    然后他把自己的糖给别人,让他们一边吃一边说:我是野种。

    不少家长生气要找黄话如理论,但黄话如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四调皮,小五乖巧。

    陈白羽撇撇嘴,她乖巧是因为她有一个四十岁的灵魂。

    “要真说起来,也有一次。阿一偷家里的酒喝,喝醉了就躺在木箱里睡觉。一家人把农场都给找遍了,我差点要被吓疯,你爸准备带渔网去鱼塘捞捞看的时候,他从木箱里爬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说肚子饿。”

    “你爸气得要打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睡一觉而已,怎么就要挨打了?还傻傻的问他爸,为什么要打他?”

    “哈哈。阿一已经很久没有犯错了。”阿妈有些怀念。

    陈一元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件事,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好像就是看阿公把酒藏起来,以为是好东西,然后想要偷偷的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起劲,然后就喝多了。

    喝多了,怕家里人生气,然后就偷偷的藏了起来。

    一觉醒来,他已经忘记了偷酒喝的事了。

    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外婆家。

    小胖子不要抱抱了,牵着陈白羽的手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自己走。

    “外婆。”

    远远的看到抱着大白菜的外婆,陈白羽高兴的跑过来。

    “外婆。”小胖子跑得比陈白羽还要快,抢在陈白羽面前,双手抱住外婆的双腿,“外婆。”

    “哈哈。小胖子啊。”外婆一手抱着大白菜,一手摸摸小胖子的帽,“长高了。”

    “小五也越来越好看了。”

    “哈哈。必须的。”陈白羽很臭美的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接过外婆手里的大白菜,“大姨他们都来了?”

    “来了。早就来了。”外婆乐呵呵的一手牵着陈白羽,一手牵着小胖子,至于她的女儿女婿?自己跟上,反正丢不了。

    外婆家门口有一颗超级高大的酸杨桃树,结的杨桃超级酸,比柠檬还要酸。这颗大树需要两个大人手牵手才能抱住,然后据说有二十多米高。

    什么是直入云丛?

    这就是。

    酸杨桃大家都不爱吃,一般都是自己成熟然后掉落下来。

    陈白羽觉得酸杨桃糖渍或者盐渍味道应该很好。不过,如果是生吃,陈白羽当然是更喜欢甜杨桃了。

    酸杨桃直接吃,不仅酸还涩。

    走过酸杨桃树的时候,陈白羽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长了密密麻麻的酸杨桃。地上也掉落不少,青绿的,黄的。

    有些已经被踩烂,有些沾上炮仗的红纸,有些则带着黑色的小虫咬口。

    小胖子牵着外婆的手,奔奔跳跳的走在前面。

    “家里不仅有兔子,还有蚕,能吐丝的虫子。”

    傻乎乎的小胖子立刻被吸引,表示要看能吐丝的小虫子。

    到外婆家的时候,小舅母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大舅母的心情看起来明显不太好。不过,陈白羽和大舅母的关系一般,比不上小舅母和谐,所以陈白羽和大舅母打过招呼后就帮小舅母洗菜。

    原来,大舅母过年后想要把孩子留给外公外婆,她跟着大舅舅出去赚钱。大舅现在广州做包工头,带着十几个工人承包一些小工程。

    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钱。

    大舅母觉得不能放任大舅一个人在外面,怕他会乱来。但外公外婆觉得他们平时也要出去帮别人建房子,而且家里的事情也多,他们也忙不过来,希望大舅母能在家里再照顾两年。

    但大舅母觉得外婆是存心把她留在家里磋磨,不体谅她,正在和外婆怄气呢。

    上辈子,陈白羽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对大舅母的脾气多少也有些了解。虽然外婆希望大舅母能留在家里两年,但结果肯定是不如意的。

    大舅母和外婆之间的怄气较量,输的一直都是外婆。

    上辈子,陈白羽身体不好,常生病吃药,阿公觉得陈白羽是拖累,趁着爸妈外出打工的时候把她带出去扔掉。

    后来,被村里的人遇到,然后带了回来。

    阿妈知道这件事后,和阿公大吵了一架,然后把陈白羽带到外婆家,生活在外婆家。

    虽然,阿妈会给生活费,但大舅母总是明里暗里的说她吃白饭,把所有累的脏的活统统推给她。

    全家人的衣服,明明就应该是大舅母的活,却直接推给了陈白羽,理由很直接:谁让你是多余的。

    多余,这两个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压得陈白羽喘不过气来。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怀疑自己是多余的。直到那天,阿妈知道大舅母欺负她后,一向好脾气的阿妈直接和大舅母扭打了起来,压着大舅母打,一边打一边骂。

    看着为她打架的阿妈,陈白羽觉得心里满满的,再也不怀疑自己是多余的。

    她每天放学回来后,洗衣服,做饭,喂猪,摘桑叶,喂蚕。在蚕很小的时候,不能直接把桑叶撒进去,必须要切碎,剁碎。

    这也是陈白羽的活。

    每天,她都像个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表姐表哥们却乐滋滋的和邻居的小孩子去游水抓鱼或者上山掏鸟蛋。

    即使她把家里能干的家务活都给干了,大舅母还是不满意,总会时不时的找茬刺激她一下。总是一次次的提醒她:你是多余的,没人要的小孩。

    有时候,大舅母心情不好了,就掐她大腿或者扭她耳朵。甚至有一次,陈白羽正在剁红薯藤喂猪,大舅母从身后走来,撞了她一下,菜刀直接砍在拿着红薯藤的左手上。

    看着鲜血直流,大舅母不仅没有任何的愧疚,还一脸嫌弃,“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晦气。”

    陈白羽忘记了当时什么心情,她只记得自己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块合适的布来包扎,眼睁睁的手上的血直流,滴落在地上。

    最后,她在杂物房的角落里找到一把已经破旧不用的伞,她把满是灰尘的伞布扯下来,自己包扎伤口。

    可能是因为包扎的布不干净,伤口化脓,很久都不能结疤,还带着一股恶臭。因为每天都要洗衣服,做饭,所以陈白羽每天都用伞布把伤口包扎得紧紧的。

    越是包扎,伤口化脓越厉害。还是黄小平姐姐偷偷拿家里的双氧水给她洗伤口,还送给她一条小时候穿过的旧裙子包扎伤口,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些事,外婆知道吗?

    肯定知道。

    但是,为了家庭的和睦,外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偷偷的在大舅母不知道的时候塞给她一颗糖或者一颗水煮蛋。

    当然,即使外婆为了她和大舅母争吵,也吵不赢,最后受气的还是外婆。再说,陈白羽是捡来的,而大舅母是外婆亲儿子的老婆,亲孙子的妈。

    不用问也知道谁轻、谁重?

    上辈子,陈白羽并不喜欢外婆家。

    相对于外婆家,陈白羽更愿意回自己家,虽然阿公常骂她,但不会把她当牛一样使,尽可能的压榨她的所有劳动力。

    如果不是阿妈坚定要送陈白羽上学,相信大舅母早就逼着她辍学回家帮忙干活了。

    大舅母是个狠心的人。

    有一次,陈白羽下晚自修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发现大门被锁上,她进不去。

    其实在农村,一般人很少会锁门的,平时外婆家的大门也不会锁。

    但是,这一晚,大门被锁了。

    陈白羽站在门口叫开门,没有人应。

    因为大舅母的房间最靠近大门口,所以陈白羽站在门外一遍遍的叫着:大舅母,开门。

    陈白羽知道大舅母听到了,但她就是不起来开门。可能是因为天气冷,也可能是因为想要教训她,不管什么原因,大舅母就是不愿意起来开门,任由陈白羽在门口喊。

    那时候,天很冷了,陈白羽躲在大门口叫喊着。

    因为外婆家在半山腰上,从山上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吓得陈白羽直哆嗦。陈白羽靠着门,不敢乱看,总觉得旁边的大树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她。

    陈白羽很害怕,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顿起。

    她甚至看到外婆家门口的竹林里有蓝色的火焰,还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白羽好像还听到有人在喃喃的叫她的名字,然后还有哭声。

    陈白羽是知道有一种鸟的叫声像孩子哭,但那个时候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觉得有孩子在附近哭。

    觉得脸在发麻,头越来越重。

    陈白羽被吓得眼泪直流,紧紧的靠着门,然后声音颤抖的叫:大舅母,快开门。

    “大舅母,开门。”陈白羽知道大舅母醒了,听到了。

    但她就是不肯起来开门,任由陈白羽拍着门,叫着。

    有那么一刻,陈白羽想起去世的阿祖,眼泪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真的太想阿祖了。如果阿祖还在,绝对不会任由阿公把她扔出来,她也不用生活在外婆家。

    阿祖最疼她,最爱她,最舍不得她害怕和委屈。

    陈白羽心里难过,越哭越大声。

    突然,竹林里有什么光射过来,听到有人问:谁?

    “谁在哪里?”

    光在乱晃。

    陈白羽吓得再也不敢动,不敢哭,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蹲在门口卷缩起来把自己藏好。

    因为陈白羽听出来了,这是外婆家邻居的一个二流子的声音。

    这二流子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偷鸡摸狗,还喜欢调戏别人家的小媳妇。这个时候,二流子应该是起来上粪坑,听到了陈白羽哭。

    陈白羽一直记得阿祖的话,遇到坏人,一定要躲避得远远的。陈白羽也不会傻傻的想要找一个二流子帮忙。

    到时候不是帮忙,而是自投罗网。

    陈白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好一会,听到二流子的臭骂声越来越远,才微微的松一口气。

    陈白羽软到在地上,双手抱着脚,却再也不敢出声叫大舅母开门。

    天很冷。

    陈白羽的心也很冷。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又被冷醒,然后又睡过去。

    如此反复的睡睡醒醒。

    就这样,陈白羽卷缩在大门口,足足一夜。

    听到别人叫‘上学’的声音时,陈白羽浑身僵硬,双腿木马得直打飘感觉落不到实地。鼻子也塞塞的,说不出的难受。

    但陈白羽只能胡乱的擦擦脸,又上学去了。

    这一晚,一直藏在陈白羽心里,她谁都不告诉,却也一直不曾淡忘。

    大舅母也好像从来没有把陈白羽锁在门口,大家都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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