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我被鸟粪砸了。”
阿祖正在搓艾草,现在的艾草正嫩,是做艾团子的好时候。
“被鸟粪砸了?要倒大霉的啊。”
阿祖看着陈白羽笑,“别怕。一会我给你化难去。”
化难顾名思义就是化解灾难。
被鸟粪砸了,家里的老人就会提着一个小布袋到各家各户去要一小把米,然后把要来的米熬粥喝掉。
传说,这样就能把霉运分摊到各家各户,化大为小。
也叫帮运。
各家各户齐心协力,帮助化解被鸟粪砸而带来的霉运。
洗了三遍头的陈白羽捧着小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甜滋滋的糖粥,眉头眼角全都是满足。
“阿祖,村里这么多鸟飞来飞去,为什么很少有人被鸟粪砸?”陈白羽一直都很奇怪,想不明白,难道鸟儿也会看人拉屎?
“南来北往的。聪明着呢。”阿祖躺在摇椅上,龙眼树上的知了正在‘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然后阿祖给陈白羽讲关于鸟儿聪明的故事。
多是鸟儿给红军送信带路之类的具有想象色彩的小故事。
“丽花堂姐?”陈白羽有些惊讶的看着双眼红肿的丽花堂姐,大着肚子,一手挂着包袱,“出什么事了?”
阿祖也惊讶。
丽花堂姐结婚后,很快就怀孕。
怀孕的丽花堂姐没有出去打工,而是留在家里和公公婆婆一起生活。
婆媳本是天敌。
而且,丽花堂姐和婆婆在结婚前就因为聘礼和嫁妆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再加上丽花堂姐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子,而这些在婆家人看来不实用。
有钱还不如存着盖房子用。
一个喜欢买买买,一个要存存存。
一个大手大脚,一个扣扣索索。
生活理念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没有矛盾才见鬼。
但像丽花堂姐这样三天两头的就回娘家也不多见。
阿祖也不高兴,“又有什么事?大着肚,就不能多想想孩子?都是结婚的人了,还这样娇气,怎么过日子?”
阿祖对丽花堂姐不合时宜的娇气很看不上眼,丫鬟的命却偏长了一颗好高骛远贪慕虚荣的心。
“他们就没有把我当一家人。”丽花堂姐在看到阿祖的时候就哭了起来,“我就想吃口肉,怎么了?呜呜。我还大着肚子呢......他们不当我是一家人,我......没有人陪我说话。呜呜。大家都欺负我。”
“他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人。”
“钱是我男人赚的,我就要卖肉怎么了?凭什么能让小姑子读书,不能让我儿子吃口好的......”
阿祖摆摆手,不想和丽花堂姐说话,让她找自己妈去。
丽花什么德行,阿祖一清二楚。
就不可能是别人的错。
阿祖叹口气,养出这样的女儿,真是前世不修。
好好的家风门风都被丽花一个人给败坏了。
有谁刚结婚就三五天一趟的回娘家?
因为和小姑子吵架,回娘家;因为一件新衣服,回娘家;因为一口肉,回娘家。
也不怕别人笑话。
“阿祖,我就想吃肉。还有,凭什么不让我买衣服?都说了,小丫头片子不要读书了......就他们家的女儿金贵......”
陈白羽撇了丽花堂姐一眼,一个字:蠢。
刚结婚还没有融入家庭就想要以一己之力挑战‘婆婆、媳妇、小姑’的三角关系,想要一人独大,也不怕被虐死。
丽花堂姐又回娘家了,大叔公还有大堂伯都骂丽花堂姐不会做人,搅风搅雨的搅事精。
梅姨也头痛。
丽花说婆家的人太抠,而且排外,还赌气说要在娘家养胎生孩子。婆家的人说丽花太作,太娇气,脾气太差,无风能搅起三丈浪。
矛盾重重。
梅姨两头跑,跑了娘家,跑婆家。
劝这家,哄那家。
来来往往。
用梅姨的话说就是鞋子都跑破了两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