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又和他感慨了一番以往历代荣国府诸人的忠心。
贾瑚自然是长身玉立地低垂着头站着,不卑不亢地陪着皇帝回顾了一遍荣国府的光荣历史。
殿试完毕。贾瑚作为这一科的状元自是受到了最大的追捧,被其他的同科热情地招呼应酬着。
闹哄哄的终于应酬完了各位同科,贾瑚却已经累得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了。
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宫门,早有府里的车马候着接他。贾瑚一路上了马车回府不提。
刚到荣国府,早有家下人在门口候着,见他一下车,忙点燃了鞭炮。接着,众人又簇拥到他跟前给他道贺。
贾赦也知道了贾瑚中了头名状元的消息,心里是十二分的满意与得意,这会儿捋着胡须满是欣慰地看着贾瑚,一脸“有子若此,夫复何求”的得意。
贾瑚自贺喜的人群中挣脱出来,上前给贾赦见礼。贾赦受了礼,忙叫他起身,又亲自上前拉着他的手一起回了后院。
先去荣禧堂见了贾母,贾母即便心里不待见大房,但是毕竟是大家子出身,更是知道非进士不如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这会儿见了贾赦和贾瑚这位新鲜出炉的新科状元,难得的慈爱的应酬了好一会儿。即便她心里正在遗憾为什么这会儿中状元的不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贾政或是心爱的孙子贾珠。
知母莫若子,贾赦在贾母恍惚而有遗憾地看着贾政和贾珠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心里不由嗤然,稍微地失落了一下,也就放下了。看了看一旁一袭青衫,容仪如玉的大儿子,脸上又不自觉地流露出满意和宽慰来。想着丽娘和珏哥儿迎春这会儿定是在梧桐苑翘首以待,心顿时又热了起来。望向贾母的目光也就更加的释然和不在意了。
贾赦父子刚到梧桐苑,远远地就听见贾珏在门口儿守着,见了他们,一溜烟地跑了过来。行礼毕,对着贾瑚就是一阵作揖恭喜。
丽娘这会儿也迎出来了,一脸喜悦地拉着贾瑚的手不放。满眼含泪地打量着他,贾瑚见了,在袖子里摸了半天也没见帕子,这才想起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下人们来道喜的时候,说想要家里的孩子们也沾些儿文曲星的喜气,把他身上的这些挂的带的都讨了去。要不是贾赦喝止,怕是连衣服和鞋子他们都想讨了去。
贾瑚这才急着拿了袖子给丽娘揭起泪来。只是揭了半天,丽娘的眼泪却越来越多。
贾赦自是理解丽娘的激动与欣慰,只是他一向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感情。这回依然。最后贾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丽娘,拿了帕子有些粗鲁地替丽娘擦了脸,然后有些大声喝斥道:“哎呀,今儿可是咱儿子的好日子,你怎么还这样哭哭啼啼地。还不快把眼泪收起来。”说着,他又拉着丽娘向屋里走去,嘴里嚷嚷道:“还磨蹭呢,我和瑚哥儿可都饿坏了,还不赶紧让人传饭。”
毕竟,和贾赦也相处了这么些年,丽娘自是能体会他言语中别样的别扭和体贴,没有过多计较。径直跟着他一起进屋。
梧桐苑里一众人如何的高兴与得意自不必言说,丽娘忙招呼人伺候贾赦贾瑚换衣服,洗漱。又吩咐人传饭。
不一时,二人洗漱毕,换了干净的衣衫,这才接受梧桐苑里一干人的道贺,接着坐下用了饭不提。
这边儿等他们用完了饭,丽娘刚准备开口问贾瑚有关殿试的细节,那厢就有人来报说外面来了传圣旨的人。
贾赦急匆匆地站了起来,一边吩咐人拿他的官服过来,一边让贾瑚也换一身正式的礼服。
父子二人就这么忙忙碌碌的穿戴好。
在丽娘给贾赦戴好官帽的时候,贾赦却紧张地不成样,一脸急促地催着丽娘问道:“丽娘,快帮我看看,这官服可还整齐?没有褶皱吧?有没有不妥地的地方?”
丽娘见他这幅比贾瑚还紧张的样子,心下又是感叹又是好笑,想着贾赦这下年下来接旨的次数可谓是不少了,可是一旦关系到孩子的事,心下自然是更加的小心谨慎,生怕那里做得不够好丢了儿子的面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大爷放心就是。”丽娘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才道。
贾赦听了这话,也没再磨蹭,喊了贾瑚,父子两人带着一众小厮,急急地去了前院。
接旨的场面是如何的庄严肃穆,丽娘自是不知道。只是贾赦父子再回梧桐苑的时候,贾瑚手里正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叠子整整齐齐地大红袍装。
丽娘好奇地指着衣服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礼部送来的状元袍,皇上钦赐地,瑚哥儿明日穿着它打马游街。三天后再穿它赴琼林宴。”贾赦忙一脸欣喜地道。
接着,一屋子人就上前开始围观起这难得一见地状元袍了,直闹到一更天气才罢。
第二日,贾瑚骑在高头大马上,着一身簇新状元红袍,卓尔不凡,丰神俊逸,比成亲的新郎官都要俊上几分。一时间,引得街道看热闹的姑娘们扔了不少鲜花手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