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太过担心了,这不,刚才王太医都说了母子都没有大碍,况且周氏的身子骨又结实得很,以后啊,只要好好的保养就行了。”
王氏听了张氏的这一番连削带打的话,心里自然是极为不受用,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僵着脸道:“谢谢大嫂子关心。”
只是她被揉成一团皱的不成样子的帕子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热闹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荣禧堂的除夕家宴就要结束了,再说了各房各户还都要回去自己的家里团聚。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的,不就是图过年的时候一家子人能一块儿热热闹闹的说话守岁,因此,大伙儿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在这里多坐。
大家伙儿也不过略尝了几样新鲜点的菜肴,喝了两三巡酒,应酬了几个要紧的人物,也就都准备散了。
丽娘扶着张氏和贾母等一起送了各家的女眷回去,这才悄悄的舒了口气。
只听贾母笑着说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守岁吧。”
王氏笑着应着,回头吩咐丫头媳妇们赶紧的看着收拾东西,自己则上前扶着贾母往荣禧堂正院走去。
一行人来到正院,只见这里一切都早已布置妥当,屋里四角都支着烧得旺旺的炭盆,将屋里烘得暖烘烘的,花厅前也收拾出一大片空地来,预备着放烟花爆竹。
到了正屋,王氏等侍候着贾母在在花厅东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又吩咐人将窗户半开透些炭气,完了又看着让人开始温酒,准备些菜肴点心端上来。还没等这些安顿完,只见贾赦贾政等就陪着贾代善也进了花厅。
张氏王氏等自然又是曲膝迎了他们进来,随即奉了茶。这时,因着男人们进来了,屋里短时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贾赦转头看着张氏,慢慢地叹了口气,张氏低头想了片刻,心头微动,犹豫了下,还是笑着说道:“太太虽是爱热闹,刚才人也多了些,又实在是吵得厉害了些,我到现在脑仁儿还有些发紧呢,不比这会儿,就咱们一家人,倒能清清静静的说着话守岁了,太太,您说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儿?”
贾母见平时难得讨巧儿的张氏这会儿也说了些凑趣的话,再说了,又是大节下的,就给她几分体面也未为不可啊。于是,只见她满脸是笑的点了点头。
王氏这会儿却正指挥着丫头婆子们,流水价儿一般端了果品菜肴上来,摆在了花厅正中的大圆桌上。完了,她又赶紧上前仔细挑了几碟子清淡的点心,菜疏果品,亲自送到贾母面前,笑着问道:“请太太的示下,那屠苏酒,热一下在端上来可好?总不能吃冷的不是?”
贾母微微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有丫头用托盘端来了已经斟好的屠苏酒,自元春开始一一的按照年龄逐渐增大摆放。一般人饮酒,总是从年长者饮起,但是饮屠苏酒却正好相反,而是从最年纪最小的人开始饮起。
丽娘这也是第一次饮屠苏酒,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最后当年纪最大的贾代善饮了少许的屠苏酒之后,感慨地说道:“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六十余。”
感慨完了这些,他又吟了几首关于屠苏酒的诗词,然后又当场让贾赦,贾政等也背了几句诗词。
贾母见了也带着众人凑了几句,接着又吩咐王氏道:“除了我们之外,还多备一些,让家下人等也都喝一些,这是个好物件儿,喝了它,不但防瘟疫,还能强身健体,来年大家都没病没灾的才好。”
屋里的下人们听了,都高兴地对贾母等道谢,嘴里不停地说着太太仁慈,最是体贴慈悲等等奉承话一箩筐一箩筐的都甩了出来。贾母听了心里也极是开心。
贾赦则趁机吩咐了管事嬷嬷,准备燃放烟花,接着就命人将花厅前面的门全部打开。
其实,贾赦早就吩咐赖大出去带着小厮们就在院内安下屏架,将烟火设吊齐备。这烟火皆系各处进贡之物,虽不甚大,却极精巧,各色故事俱全,夹着各色花炮。
王氏听了则亲自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大毛斗篷,上前给贾母披到身上,贾母抓着斗蓬往身上裹了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
贾赦贾政也亲自给贾代善披了斗篷,余下的众人也都装扮好了。贾母又亲自抱过元春揽在怀里,用手握住她的小耳朵,又吩咐人看好瑚哥儿和贾珠等。
贾赦则在旁边笑着说道:“今年的烟火多了不少新鲜花样,也不知道到底好了好,等会儿,请老爷太太品鉴品鉴。”
“烟火要远远的才好看,这小院子里。也就看看热闹,听听响儿罢了。”贾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