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早饭,丫环们赶紧手脚利索的撤下了剩菜残羹。待收拾好之后又端上香茶,铜制的走兽足痰盂,跪在了各位主子面前,高高举起。
丽娘见了心想,当初看书时的时候,就看过这一情节,那时觉得这规矩也未免太大了些吧,后来电视剧里也把这一情节详细的拍了下来,丽娘看的时候也觉得太繁琐了些。比她在庄子上的规矩还要严了三分,丽娘怕自己闹笑话,只好看着别人怎么做,然后跟着就是。接过茶漱了口,然后把茶水吐出到痰盂里,暗自想着自己也过了回豪门大族的大排场的瘾。只不过丽娘看见有人跪在自己面前举着托盘,表情也是在有点不自然罢了。
这里喝茶的规矩是要吃罢饭过了一刻钟再上茶,这茶是最具去油腻,清肠胃,助消化等功能的云南普洱。
众人又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就有人来报:“老爷已经下了朝回来了,还带了宫里皇上赏赐的腊八粥回来。还吩咐道让太太用这宫里赐的腊八粥要供了祖先,再分到各房即可。今儿事儿多,就不开家宴了,晚上老爷要带着三位爷宴请府里各处产业的管事还有各处田产庄子的庄头。这会儿老爷正跟大爷,二爷还有三爷在书房里叙话,商量着年尾府里各处的庄头和铺子里的管事过来会账的事。”
原本还笑吟吟的贾母脸上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庄重的听着来人的回报。
当听到来人说,贾代善还带了三爷,准备让他也去见见府里各处产业的主事人,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三爷年纪还小,书都没有读完,还是应当以学业为重,这些个家长理短的俗事,就不应该劳烦他的,这是谁掺掇着老爷这么做的?三爷以后也是要做官的,这书都没念全可则么成?虽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可以凭祖荫捐个生员之类的,可到底不如考出来的好。朝堂上不是都讲究什么非进士不如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他也要自己个儿争气,好好的念书上进,将来或光宗耀祖,或自立奉亲,如此就荒废了学业,耽误了他的前程,你们可担当得起吗?”
贾母的话音刚落,屋里顿是一片寂静,人人都噤若寒蝉。周围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也都俯首帖耳的,不敢大声出气,唯恐这会儿出了丁点儿的岔子,成了主子的出气筒子。
贾母见了屋里的人都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霉头的样子,顿时也觉得没意思极了。再说了,这事十有八九又是李姨娘那个贱人出的主意,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则暗暗的拿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的收拾那个贱人,最好是让她再也不能翻身才好。
想到这里,贾母又抬头正好看见三姑娘极力的把身子往后缩,生怕自己被注意到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简直也是就个木头人,平时说她十句,也没见她能回个一句半句的。即使你说的口干舌燥,她依然是一幅怯怯的样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你在这里累得半死,却依然没有半分出了气的畅快感,反倒是能添不少的气闷。
她的亲娘李姨娘虽说十分的得老爷的宠,可也从来没把她放在心里过,丝毫没有为她打算过,只是一心扑在她那个宝贝儿子身上。
想到这里,贾母也觉得没了兴致,只对来人说道:“既然老爷都已经拿了主意,那就先让三爷也跟着吧。回头我再和老爷仔细的商量。你去前面当差,记得要随时过来回话,老爷他们的状况我要清楚的知道。”
来人面色有些犯难,不过贾母端起桌上的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面色更是沉了下来,遂又拿茶盖儿轻轻地碰了茶盏一下,发出了“叮”的一声,那会话的人顿时识脸色的回道:“是。”
贾母这才有了些满意,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等人走远了,贾母又环视了屋子里的人一眼,有些意兴阑珊,也失了让她们陪着说笑凑趣的兴致,有些没精神的说,“我有些乏了,你们也先散了吧。”
“是。”屋里的诸人也忙着起身应道。
贾母又特意吩咐张氏道:“老大媳妇,你身子不方便,这天冷路滑的,你也不用来回的折腾,今儿就不必再过来伺候了。回头祭完了祖,我自会派人把腊八粥给你们送过去。他们爷们儿今儿还有事,你们也都各自和房里诸人聚聚过节吧。我估计,从明儿开始,你们又有的忙了。”
张氏也赶紧地福身道了谢。
接着众人鱼贯离了荣禧堂,丽娘她们在院外上了来时的车,一路回了大房的正院。
张氏又留了丽娘和瑚哥儿在正房吃午饭,也还是喝腊八粥。
不过中午的腊八粥比早上的要多得多,除了府里贾母让人送过来的宫里赐下的腊八粥,还有张氏自己院里熬的,二房和宁府送过来的,还有亲戚朋友家也送了不少过来。当然了,张氏也有把自己熬的腊八粥送了到了各处以及相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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