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丽娘觉得尴尬,脸红不已手足无措的时候,只见书房的蜀锦蟒缎盘绣的帘子被打了起来,从外间走进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厮,对着贾赦行了礼后,回道:“大爷,赖管事刚才来回话说车马已经备好了,可以出门了。”
贾赦听了,从怀里掏出一块西洋镶宝石的金怀表看了看,已经是快午时了,今儿是镇国公府老国公爷的寿辰,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去拜寿了。即使去晚了,凭两家几辈子的交情他们也不会计较,但是毕竟还是有些不恭,让人知道了不大好,还是赶早儿出发吧。
贾赦思索了片刻,也忙正了正脸色,轻轻地拍了拍瑚哥儿的头,温和地说道:“我今儿还要出门做客,晚上得空儿再去看你,你先和你娘回去吧。”
丽娘听罢,上前牵过瑚哥儿,一起向贾赦行了告退礼,然后退了出去。
却说丽娘从正院里出来,虽说心中的大石暂时落了地,但是想到晚上可能还要见贾赦,心中仍有些局促。虽说原主是他的妾室,和他春宵一刻,鸾凤和鸣,本是应当的,但是对于换了芯子的自己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要和他同床共枕,还是很有压力的。心中很是忐忑,只觉脚下似踩在了云朵上面,飘飘忽忽的,总踏不实在。服侍的丫头婆子们跟在他们后面,只觉奇怪,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最要紧的就是要知情识趣,懂得分寸,会看脸色,见机行事,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也不可多问。也只好默默的抱着瑚哥儿跟着,只偶尔在丽娘似要摔倒时才扶她一把。
回到梧桐苑的时候,五福正好从房里出来,见丽娘一脸的失魂落魄,不禁一怔,上前行了礼,方才问道:“去了这许久,姨奶奶为何一脸的忧色?”
丽娘顿时面色一正,回了魂儿,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声音有些高的道:“休要胡说,我哪里来的忧色?”
五福听罢,赶紧的低下头,只在心里偷偷寻摸着丽娘心情不好,要么是因为她在张氏那里吃了挂落,要么就是忧心瑚哥儿要搬出正院,搬到梧桐苑这事。她自以为心中有所体悟,却也不再多言。她原也就是个不爱多话的,会看主子脸色的,便忙换了话题道:“姨奶奶一路走来,可是冻着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吧。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打起团花羊毛毡帘子,让丽娘进了屋子。她也随后跟了进来,嘴里也不停地继续道:“刚才三福派了小丫头过来问,奶奶准备让瑚哥儿住哪里,我们也好赶紧的收拾出来,准备着正院那边搬东西过来好安置。奴婢不知道姨奶奶要怎么安排,只好吩咐了丫头婆子们先打扫干净各处的屋子,剩下的等您回来有了定夺,奴婢才好吩咐她们搬东西摆设,挪腾屋子。”
丽娘听她这般言语,忙放下心头的那档子事儿,还是眼前的事儿更紧要。便也思索了起来,一边吩咐丫头们抱瑚哥儿进她的卧房里去暖着,一边任丫头上来给自己解下风帽和披风。
因李妈妈在休假,瑚哥儿挪屋子的事就显得有些忙乱了。再加上梧桐苑原本人便不够,丽娘回来之前又被调了不少到其他的地方。依照张氏话里的情形,估计年前应该是调派不来人手过来这里,所以院中人手也更是不足,没奈何,丽娘也只得吩咐丫头婆子们多加劳动一番,大家配合配合,搭把手,赶紧把东厢收拾出来。等吃过午饭,下午好把瑚哥儿的东西搬过来安放好。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大家都吃过午饭,人多好办事,丫鬟婆子们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大半日的功夫,就先把东厢收拾了出来,丽娘之前的那些嫁妆箱子,摆设什么的都挪到了西厢的杂物房和后面的抱厦的东厢房里了。东厢立时焕然一新。
待到所有人饱饱的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又忙不停地从瑚哥儿那边搬东西过来。等一切都安顿好了,都已经到了晚饭的时辰,因这一天李娘娘和瑚哥儿跟前伺候的人都累得不行,丽娘吩咐王守义家的好好在小厨房里做了几个热菜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加菜。还有,明天就是腊八节了,又要熬腊八粥,估计小厨房还有得忙的。
丽娘见梧桐苑上下都忙碌不已,没个消停,也没再劳烦人,只让做完事的人都去休息。因瑚哥儿大病刚好,这些天也跟着折腾,有些累了,丽娘早早的哄着他睡了。
白天的时候,贾赦说他晚上还会过来,丽娘也不敢不当回事,只得按照常例准备着。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吩咐丫头们给她准备好热水,她今天要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等丽娘卸了身上的首饰,松了头发,便见三福撩了帘子进来,后面跟着拎着一篮子新鲜花瓣的小丫头,外加抬了热水进来的几个婆子,说这些是要给给丽娘沐浴净身用的。
丽娘见了这些新鲜花瓣,大为惊讶,就问三福道:“我记得府中的各处花木,不是严令不许随意攀折吗,你们从哪里采了这么多来?”
三福笑道:“姨奶奶放心,这是打从郊外专门种花的庄子上送来的。”
原来,贾府在郊外有两处园子,专门用来种植果木花卉。一个专门种植些名贵花卉,珍奇树木,名为异草园,这府中各处摆放的供人观赏的花枝盆景,都是从异草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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