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坐在屋里抚胸口,胸中一口郁气堵的她面色难看,食难下咽。
苏誉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道:“叫她走的时候你答应的倒是爽快,现在又摆脸子来给谁看。”
张氏本就胸中郁郁,苏誉这话好比是导火索,噌的一下就点燃了她的怒火,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
“老爷这话说的好看,怎的就是我答应的爽快,这家可是您当家作主,我一个内宅妇人还能左右您的想法不成,若老爷不想叫她走还来得及,自去叫她回来,她现在大概还在收拾她娘的陪嫁呢。”张氏凉凉说道。
那可是几十万两真金白银,不是一星半点。这丫头怎么自摔过一回之后好似把脑子给摔通透了,虽看着还是与以往一样不爱说话,可是做事却干净利落起来,叫人抓不到漏子。
思及此,张氏胸中又是涌起一股气,脸色愈发难看。
苏誉一甩袖子站起身,呵斥一声:“胡搅蛮缠。”
张氏暗恨苏誉没能耐只会给她甩脸色,瞧着苏誉越发不顺眼,正待要再刺他几句,外面就有小丫鬟喊道。
“夫人,苏鹏来回消息,在外头候着呢。”
张氏这才收了声,朝门外道:“叫他进来回话。”
苏鹏就是门子,家里父亲老子娘妹妹一家都在府上当差,最是衷心不过,她有时一些不重要的差使都会使他去跑过腿,倒也从未出过岔子,所以今日就叫他瞅着苏芸搬嫁妆,别叫那丧门星把府中的东西给搬走了。
那丧门星一分钱的便宜都别想占她的!
苏鹏弓着腰进了内室,垂着头,很是拘束,眼睛盯着脚尖不敢乱瞧,道:“老爷,夫人,大小姐搬了十几车东西,都是她的嫁妆。”
苏誉一惊,脱口而出,“这么快!她走了吗?”
“大小姐刚走小的就来禀告,不敢拖延,是大舅爷叫了十几个车,并带了几十个护卫护送着走的。”苏鹏不敢有保留,一气儿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苏誉和张氏对视一眼,俱是无言。
半晌,苏誉才“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中的茶水四溢,恼怒异常。
“好她个苏芸,连我都敢耍!”
张氏这时也回过神来,他们都上了苏芸的当了!这速度架势,明摆着就是早早的将东西都拾掇好了,就等着搬,还在他们面前演了那一出戏,轻轻松松的就将所有嫁妆都搬走了。
“老爷!这明显就是王青海和那丫头串通起来演的一出戏啊!我们被骗了!”张氏惊呼。
没想到她虚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竟是叫个小毛丫头耍的团团转!张氏只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气的手都发抖。
苏誉也气的不轻,只要一想到他竟被王青海和苏芸耍了,一张脸憋得青紫青紫,煞是难看。
“倒是没看出来,王青海还有这个头脑。”他咬牙切齿道。
“您怎么不说是苏芸出的主意?”张氏侧目,恨声道。
苏誉想也不想便摇头否决。
“苏芸才多大点,她能想到如此完美的计策?你倒是高看她。”他轻蔑道。
张氏抿唇,没有反驳,心中暗道。小看她?她可不敢,一个随随便便就敢杀人的女子,她可不敢小看。而且,她隐隐觉得,此番迂回完美的计策,并不是王青海那个粗人能想出来的,跟苏芸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儿,她蓦然觉得脊背骨冷飕飕仿若冰冻,一阵激灵。若此次的计策真是苏芸一手策划,那就太恐怖了。她才多大?十四岁而已,一个十四岁的女子有如此心机,以后还不得成精了!
“那现在怎么办?”苏誉只恨自己当时答应的太快,现在想反悔,王青海必不答应。
“人都走了,还能如何?”张氏咬牙。
“那就这么算了?”苏誉皱眉问道。
张氏心中一凛。不行,此人不除,以后必成大患!张氏眼中闪过狠辣的光芒。
“算了?张氏算计,苏誉纵容,苏倩杀我,件件都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