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转过身,看着乐父,父亲虽然嘴上不说,可她心里明白,父亲还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
小乐是他亲的话,那小乐没了,这个孩子等于就是乐家的根了。
可,她也更明白,自己如果同意留下这个孩子,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父亲虽说年龄不大,可是这些年,血糖一直上升,身体每况愈下,别说照顾孩子了,就是照片他自己都难。
门,“吱呀”一声打开。
“伯父。”苏雅开口。
乐嘉没回头,她的心里很乱。
突然,乐父在她面前双膝一屈,跪在了地上。
乐嘉眼圈一红,“爸,你这是干什么?”
“嘉嘉,爸这辈子对不起你,可是,小乐他可是……”
心里崩着的弦,终于还是彻底断开了,乐嘉哪怕心里有准备,此刻,还是被震得没了反应。
“爸……”她双手捂着脸,再松开,吸了口气,“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乐父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颤抖,他看着乐嘉,浑浊的泪水,从眼中滑落,“嘉嘉,他可是我们乐家的根呀。”
根?那,她呢?她就活该是乐家的牺牲品?
当年因为要照顾父亲,她辞去了心爱的工作,这么多年,撑着这家大排档,照顾父亲,给那个女人还债。
这好不容易天降大运,要拆迁了,债还完了,却又来了个孩子。
“爸,那我呢?我带着个孩子,谁还会要我呢?”她说到这,号啕大哭,想把这几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苏雅看着她这样,她跟着哭了起来,“伯父,你们这样对乐嘉,真的不公平,她都27了,本来就男朋友不好找,你们还给她来个孩子,哪个男人还敢要她呀?”
乐父依旧跪在地上,双臂撑着双腿之上,头低垂着,掉落的泪水,将大腿上灰色的裤子都浸湿了,看得出,他并不好过。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撑着地,站起身,“嘉……嘉,你别哭,是爸太自私。”说完,他弯腰抱起孩子。
“我送他去福利院。”
那孩子似乎能听到人话一样,乐父的话音刚落,他就又哭得撕心裂肺。
但,乐父似是没听到一般,去房间拿起那个装衣服的袋子,就往外走。
苏雅总算松了口气。
乐嘉则是突然出声道:“留下吧,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覆盖掉孩子的哭声,传到乐父的耳中。
乐父的面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他转身看着乐嘉,“嘉嘉……”
“你是不是疯了,乐嘉,你把他留下来,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乐嘉看着苏雅,“如果不把他留下为,老头子这辈子就完了。”说完,她似是瞬间想通了上,微笑着,站起身,从乐父手中,接过哭闹不止的孩子,“来,姑姑……嗯,算了,你还是叫我妈妈吧,以后,我,你,还有你爷爷,三个人就过一辈子。”
“乐嘉,你神经病是不是?什么妈妈,叫姑姑,到时候,你可以和人解释,就说……”
“苏雅,答应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说出去,既然,我承担了他的人生,我就该对他的人生负责,我不想他一辈子活在不快乐中。”说完,她在孩子脸上掐了下,“嗯,以后,你就叫乐小折,转折的折,好不好?你是……妈妈人生的转折。”
泪水肆流。
话毕,放在桌上了的手机突然响起。
乐嘉抱着孩子,示意苏雅帮她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