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东西后给大门上了锁, 阿光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承载自己十年岁月的小院子,就登上马车离开了。
只是暂时离开。
她这么告诉自己。
等有一天照机的改进工作完成了、樱子也从学校学成,能够自食其了。她就回来这里。
明明马上就要去未知的地方, 应该满心紧张, 但阿光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恍惚之中还做了一个梦。梦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六七岁, 或者更小一点时的事情。是个吵闹的夏天, 她还没有去师父间小院子。时候她趴在哥哥的背上, 看着他跟小伙伴们一抓蝉。身边是更大一些的姐姐, 跟带着玩闹的他们不同,被当做半个大人看的姐姐在旁边的河里捕鱼准备带回去吃。
她们在溪流这边捕鱼摘蘑菇, 然后通一条很短的,大概只有十几步长的木桥走回家去。是一座很的桥了, 走上去发咯吱咯吱的声音, 桥头桥尾靠近溪水的地方还长满了不知名的植物,每夏天就开拇指大的花。
姐姐的手很巧,总能在给她梳头发的时候把这些花当做发饰编进她的头发里。然后再去玩儿的时候,她就收获有小伙伴羡慕的眼神。
其实不仅是姐姐, 除了她之外,她家里有人都有一双巧手。
爸爸能用木头石头做各种东西,母亲也可以在衣服破损的地方补上各种漂亮的花纹,让衣服么时候看都漂漂亮亮的。
就连哥哥, 也能自己做弹弓去鸟回来吃。
时候的生活虽然不富裕, 但回想来, 却全都是些快乐的回忆。
一直有一天,她的家乡被战火席卷。
许多认识的人都死在了里,爸爸妈妈也在把他们藏来之后再没回来。
再之后, 她就跟着哥哥姐姐一开始流浪。
然后哥哥染上病没能熬来,姐姐也因为度疲惫虚弱倒下了。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了很久,她成了这界上最孤独的人。
而最令她绝望的,并不是她再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己求生这件事。而是不知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渐渐忘掉家人的样子了。
她记得哥哥姐姐都有大大的眼睛,笑来很好看,记得母亲十温柔,父亲有着宽阔的肩膀,课题背着自己走的很远很远。但她们的容貌名字,却不知么时候开始再也没办法清晰的想来了。
记忆中发生的事情还在,可些人的面容却全都模糊了。这是她最为恐惧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太恐惧惊慌,有当长一段时间她都的浑浑噩噩——一直后来遇与自己同病怜的师父,被他带回间有院子的房子为止。
尽管师父的家(间房子)还在,但师父也跟自己一样,很早以前因为战乱而失去了自己的家人。这是个时代里再常见不的故事。生活在样时代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因为战乱而失去亲人的经历。
她跟师父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两个。他们的家人也只是众多失去性命的人之一。
因此师父带她回去也不是于同病怜的想法,而是更加单纯的——如果他的女儿还活着,大概就有当时的自己么大了。
好师父需要一个帮手,就选择了跟他女儿差不多大,可能长上也有几似的自己。
至于为么用‘可能’这样不确定的词语,也是因为师父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同自己一样,因为时间去了太久,他也记不清女儿妻子的样子了。虽然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还能浮现轮廓,但也只是轮廓了。
真要去说或者画来,已经是做不的事了。
在个时候,如果想留下谁的样貌,就只有画像。但这是只有贵族有钱的爷们能享用的特权。
阿光的师父虽然是维修师傅,手头有些积蓄,却也不是可以请画师来给妻女画像的人。于是他就有了想要发明一种能够将人们的样子记录下来的机器。
希望今后人们在回忆谁的时候,还能够看对方的容貌,能够留下对方存在的痕迹,而不是像现在的自己这样,只能徒劳的去回忆一个在消失的影子。
至少至少,要记住自己曾经爱的人的容颜。
这阿光的愿望不谋而合。
于是在被师父收养之后,两人就一门心思的投入了这项发明当中。然后春去秋来,经历了十多个寒暑数不清的失败之后,他们终于能够成功的做能够留下影像的照机。
只可惜一直离开,师父都没能见照机照一张清晰的照片来。
阿光以前也偶尔梦师父,师父临终前渴望又遗憾的眼神,她始终不曾忘记。每次梦样的眼神,都好像在催促她快一点,要再快一点把照机做来。阿光也一直在催促自己,抓紧一切机想办法优化它,让照来的影像变得更加清晰。
包括这么干脆的答应去辉夜城,也是如此。只要能够完成她师父的愿望,只要能让照机可以更加照人们真实的容貌,她——
身下突然一个颠簸,阿光迷迷糊糊的醒来。耳边听的不再是街上熟悉的叫卖声,而是车轮滚动时发的咕噜噜的声音,还有缘小姐樱子交谈的声音——听来像是在叫樱子认字?
阿光努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她并没有待在间承载了她大半生的工作室里。此时的自己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走在一条平整的路上,要前往座传说中的都市——辉夜城。
“我真的能把照机做好么。”她这么做,真的有意义么?
这个时候做了这样的梦,她突然就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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