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走入歧途啊!”
钟秋葵的话还是没有说透,但是陈帝都大概还是理解了,估计钟秋葵想要说的话,应当是在这本叫做听风十日曲的剑谱当中吧。
“多谢!”陈帝都说道。
这句话,不咸不淡,但是总归是要说的。
“照钟院长所说,二十年之前,缃木先生已经与剑侯之流相差无几了,那么平州惨案,又岂会惨遭敌手?”听了钟秋葵的话,让陈帝都心中疑窦丛生。
钟秋葵用手掌在大腿之上用力的摩擦,似乎是想要擦掉手中的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啊,这还是二十年前!”
听风十日曲,是二十年前练就的,而平州惨案,发生在十年前。这中间,还有十年!
“那十年之前呢?”陈帝都追问道。
二十年之前,钟秋葵从缃木先生的手中得到了听风十日曲,而十年前,钟秋葵也曾前往平州,见到过缃木先生,那个时候的他,应当是什么境界呢?
钟秋葵苦笑的摇摇头:“闭口不谈剑,笑目只对茶!”
很明显,钟秋葵也不理解当时的缃木先生应当站在了什么样的高度,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十年,钟秋葵依旧无法领略!
“或许,你能在这剑谱当中找到答案!”钟秋葵拍了拍被陈帝都放在桌子上的听风十日曲,补充道。
其实两人说话说到这里,陈
帝都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要问钟秋葵,但是却总觉得不太合适,因为即便是到了如今,钟秋葵对他这十年的不作为,依旧没有任何的交代。
陈帝都也不想再追问了,他宁愿相信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不想要听到一个怯懦的现实。
“如果没有平州惨案,恐怕天机早就有天道榜了!”看着有些纠结的陈帝都,钟秋葵这样说道。
陈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钟秋葵一把拉住了手,顿时间,钟秋葵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帝都,拷问一般的说道:“你不是当年的陈中,你,究竟是谁!”
钟香院之中的气息如同凝固一般,在钟秋葵盯着陈帝都的同时,陈帝都的眼神也死死的看着钟秋葵,两人两一次眨眼都没有。
渐渐的,钟秋葵身上有些暴虐的气息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然后又苦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不是,又如何呢?”
陈帝都心中庆幸,好在自己撑了过来!
在刚刚的一瞬间,陈帝都感到了慌乱,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直接揭破老底过。
曾经的朱大先生只是猜测,而白已榕也只是猜测,但是钟秋葵不同,他的语气,十分的笃定,十分的肯定!
即便是钟秋葵已经放手,但是他依旧肯定,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至少,有一个人真的惦记着当年的事!”钟秋葵缓缓的说道,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的原因。
说完这些,钟秋葵缓缓的站起身来,骤然之间,也就是在他刚刚短暂的爆发之后,这个不到六十岁的法身,就已经变得像是年过古稀的田间老农了!
年龄虽然变化不大,但是身上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
“缃木十日听风,一日一剑,将毕生所学所悟剑法化为了这十剑,切莫辜负!”
钟秋葵没有回头,而是给陈帝都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桌子上,茶烟袅袅,刚刚倒下的两杯茶两人谁都没有动,陈帝都也没有注意,这里面,是陵州的云峰雾茶,也是当年缃木先生所赠。
天道院,有座楼,名叫问苍天!
暮晚钟声,陈帝都走在石径上,怀中揣着钟秋葵所赠或者说归还的听风十日曲。
他在钟秋葵的钟香院当中坐了整整一天。
问苍天下,钟秋葵穿着葵黄色的袍子,一步一步,朝着楼顶走去!
顶楼之上,朱大先生所书苍天有愧的牌匾之下,钟秋葵看了一眼默默彳亍的陈帝都,最终缓缓的走入了楼中!
苍天好物,凉风何薄?有待朝日,辉取露何?
清意胜我,否有所得?白行墨皱,谁以书度?
生生乎矣,遂愿能返,居能定可?
辞镜下堂,如我江湖亿万子弟何?
朱镜辞《天问六篇》
注1:苍天好(音同号)物
注2:否(音同匹)有所得
注3:谁以书度(音同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