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汇报才对。
"首长再见。"田秀丽说完,飞快地敬了一个礼,就跑了。
当斜阳懒散地照在戈壁滩上时,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表现出了一些疲倦。听到收工的军号声时,各团的将士们和汤县派来的民工,还有吕九庄的乡亲们才开始整理起劳动工具,准备收工了。
一抹寒气随着夜幕升腾,空气变得十分的干燥和清冷,大家的饥饿感也随之而来。食堂的战士们已经将晚餐准备妥当,把一个个装满了热气腾腾面条的木桶抬上了拖车,运送到了军民的面前。为了早日完成工期,各团已经安排干部战士轮流加班加点。食堂也不例外,他们团结协作、努力工作,以实际行动保证伙食供应和饭菜质量。
在指挥部的临时医院里,陈一莲还没有下班,正在给宁香豆开药方。吕泰山坐在一旁,心里巴望着这些药方能焕发奇迹,他扭头看了眼天色,对妻子说:"老婆子,别唠叨了,陈大夫也该下班了!"
"不碍事,队伍收工吃过饭后,还要忙一阵的。这个时候,我是不会下班的。"陈一莲和蔼地说。
"唉,你真是够忙的,我在这待了一会,来看病的人真多啊。"吕泰山看到这位来自大城市的女军医,一点都不摆架子,对人和蔼可亲,心里感叹陈大夫不仅有高超的医术,还有高尚的医德啊。
"哟,还没有下班啊。"王晓伟快步走了进来,看见陈一莲还忙活着,爽朗地打着招呼。"是王工程师啊。"吕泰山连忙起身。
"你坐。"王晓伟坐到吕泰山对面的椅子上,他早就听说了眼前这个人的传奇经历,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你先坐,我还有几个药方要开。"陈一莲头也不抬地对王晓伟说。
"吕村长,你可找对人了,我们陈副院长在大学时就是很好的医生了。"王晓伟抚了一下油光可鉴的头发,对吕泰山说着,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陈一莲。
"我看得出来,陈大夫是神医。"吕泰山微笑道。
"不敢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看病得讲科学。"陈一莲笑着回答,然后将药方递给了宁香豆,"大嫂,再吃两剂吧,上次开的药效果很好,接着吃。"
"好,我按你说的办,我们先走了。"宁香豆将药方揣进衣兜里,拉起吕泰山要走。
"大嫂,有时间我过去看你们去。"陈一莲热情地跟出来,送他们到门口。
"陈大夫,你可一定要来呀。"宁香豆和吕泰山向她扬手告别。
望着他们的背影,王晓伟笑着对陈一莲说:"我们的大忙人,可以下班了吗?"
陈一莲回过身子,摇摇头:"还不行,说不定还有战士要来看病呢。"
"那我继续等待。"王晓伟稳稳地坐下了。
"对了,这里的情况,都熟悉了吧?"陈一莲关心地问。
"现在我已经投入工作了,我的主要工作是和田茂才同志考察矿藏和开凿矿点。"王晓伟点着头,胸有成竹地回答,"我和佩其在工作上绝对是最好的搭档,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标。"
"我也希望是这样。因为,在我心里,你俩是我最好的大哥和朋友。"
"倒是你,千万别太劳累了"王晓伟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有战士进来看病了。
战士对陈一莲说:"陈大夫,我最近老是肚子胀。"
"这是水的原因,过一阵山那边的水引过来,就好了。我给你开点药,一吃就好!"陈一莲一边给战士号脉一边说。
这名战士走了之后,王晓伟起身做了一个弯腰邀请的动作,颇有点西方绅士的味道。陈一莲见了捂嘴轻笑:"这可是医院,不是舞场啊。"
"我邀请你共进晚餐,不知能否赏脸?"王晓伟依然认真地说。
陈一莲望着这个老同学,觉得他还是老样子,喜欢动脑子,心里的点子特别多,嘴皮子总是那么乖巧和利索。本来作为先到者,她应该先尽地主之谊请他的,只是自己实在没有空闲。而这位出生在兰州的白面书生,竟然做得一手好菜,来基地才几天就让她和陈刚尝了不少西部独特的美食。今天,想必又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吧!对于王晓伟的盛情,她是又感激又害怕啊!感激的是,她辛苦劳累过后,他总能想花样让她吃上可口的饭菜,总能用风趣和幽默让她轻松无限。在兴奋之余,一丝不祥的感觉也随之出现了。王晓伟对她的好她早就觉察出来了,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万一哪天王晓伟向她求爱,她该怎么办?
李佩其整天忙于工作,别说让他关心她了,有时几天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他是那种工作和事业第一、爱情和家庭第二的男人。可他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从不轻易把工作之外的个人私事拿出来。就这一点,也让她感动,以至于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但他分明又是位最细致最能善解人意的人。他能把十多年前的字条留到今天,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在她心目中,李佩其是阳刚、强大和正义的化身。
对于王晓伟,你不能说他对工作和事业不专心、不用心。为了研究矿山资料,赶写技术报告,他有时整夜都不睡觉。第二天凌晨,他用湿毛巾擦一把脸,就又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当中去了。在她的感觉里,王晓伟是那种既会工作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跟他一起时,你从不知道疲倦是怎么回事?在她心目中,王晓伟是风趣幽默的人,是个懂感情会体贴人的人。
可是,在她爱情的天平上,分明李佩其那头是最重的!她知道,她爱的绝对是沉稳刚毅的李佩其,而不是油头滑脑的王晓伟。
王晓伟怎么会在她心目中有了"油头滑脑"的印象呢?想到这个成语,她笑了。她不爱王晓伟不假,可她绝对不能这么看王晓伟。
主意早就拿定了,可她就不知道怎么对王晓伟说。
"晓伟,对不起,我爱的是李佩其。""晓伟,你就做我哥哥吧!""晓伟,你的心思我懂。可我不能嫁给你。""晓伟,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你找别人吧"
她在心中想好了不少拒绝王晓伟的话,可她就是说不出一句来。她怕伤害王晓伟,她更怕一句话会毁了他们的友情!陈一莲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什么都优秀,唯独这一点,让人不可思议!她常对自己说,这个优柔寡断不但会害了我自己,也会伤害我最心爱的人啊!
"如何?我有请了。"王晓伟再次弯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行,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一莲最恨自己这一点了,心里明明想的是拒绝,可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起身脱下了白大褂,整理了一下军装,"把佩其也叫上吧。"
"他早吃过了,现在不知道在开什么会呢,别打扰他了。"王晓伟轻声说。
"也是,不过得把小陈刚叫上,这孩子也没有吃饭呢,让他也再次尝尝你的手艺。"陈一莲说着往门外走,大声叫着,"刚刚,走,吃饭了,别玩了。"
他们来到了王晓伟的宿舍,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黄羊肉、野兔肉、野鸡肉和好几种野菜。陈刚趴在桌子上,看着这些好吃的,回头望着陈一莲:"阿姨,这是什么菜啊?"
"乖,是野味。"陈一莲摸摸陈刚的脑袋,拉他坐下来,对王晓伟说:"没想到这么丰盛,这些菜是哪里弄来的啊?"
"我侄子给我送来的!"王晓伟招呼他们吃菜,神秘地说:"都是本地特产。"
"你侄子?"陈一莲疑惑地问。
"对,他在汤县当副县长,可比我这个叔叔强多了。"王晓伟夹起一块兔子肉送到了陈一莲的碗里,陈一莲又夹了一块给了陈刚。王晓伟倒上了两杯酒:"一莲,来!为了我们的缘分,我们碰一杯!"
4
夜色在风里多了一丝鬼魅,远处甚至传来了几声似有若无的狼嚎,紧接着大漠上刮起了铺天盖地的大风,沙尘飞舞而至,一场沙尘暴来临了。
指挥部办公室的窗扇被风吹得前后晃动,马明义在窗前看了看天色,还插上了窗户插销,回头对李佩其说:"这就是典型的沙漠气候,说变脸就变脸,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
"马政委啊,我认真地看了王晓伟工程师的报告,这个报告很翔实,也很有说服力。"李佩其扬着手里的报告,激动地说。
"李师长,我们该动手了吧?"马明义跃跃欲试地挥了挥有力的拳头。
"我们就沿着英雄们当年的足迹前进!"李佩其点点头说:"这份报告浸透着当年英雄的鲜血啊!"
"报告!"门外传来一个女兵的声音。
"噢,小田同志,什么事?"李佩其转过头微笑着问。
"我们文工团请两位首长去看我们的节目!"田秀丽抹了一下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发丝。
"记起来了,你和我说过,什么时候表演?"李佩其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对马明义说:"马政委,文艺节目可是精神粮食啊,我们可要两手抓啊。"
"有表演啊,我还不知道呢,你们文工团怎么不早点给我报告?"马明义故作生气地问田秀丽。其实,演出的事文工团刘团长早就给他汇报过,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给李佩其说呢!
"是这样的,马政委,我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田秀丽调皮地一笑,"文工团决定在明天晚上演出,地点在基地的露天剧场。"
"哈哈,你这小鬼,好会说话。"马明义爽朗地说笑着,望了眼窗外的风沙天气,"是啊,但愿明天的老天爷变个好脸色,我们好去看你们节目。"
刮了一夜的沙尘暴果然在第二天结束了,天色也放晴了。当晚,基地露天的剧场上,干部和战士还有乡亲们,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李佩其和马明义没有坐到前排,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马明义叼起了烟斗,摆出一副准备好好欣赏的架势,李佩其向四周望去,见劳累了一天的将士们和乡亲们,情绪依然高涨,由此足以说明大家对基地建设事业的满腔热忱和坚定的信念。
"这样的活动应该经常开展,虽然我是大老粗不懂什么艺术,但是知道这玩意的威力,不亚于飞机和大炮啊。"马明义抽着烟斗,火星照亮了他的脸庞。
"不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艺术来源于生活,又服务于生活,所以我们得关心得重视同志们的文化生活,这里的环境这么恶劣,同志们在工作之余,享受点精神食粮,这也是劳逸结合的最好形式。"李佩其也点燃香烟,补充道:"冲锋陷阵时,冲锋号一响,将士们的热血马上沸腾了,和平时期的文艺活动,同样能鼓舞大家的斗志,让大家精神百倍地投入到建设之中。"
"说的是啊,以后基地的人员还要大规模增加,政治思想工作的任务会越来越繁重,我们要把文艺活动作为政治思想工作的重点来抓。"马明义说完,突然猫着腰退到了一边,消失在了夜色里。
李佩其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这时候舞台上的灯亮了,田秀丽走上台报幕,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李佩其微笑地看着大家,看来这个小田同志还是深受大家欢迎的,群众基础不错嘛!文工团的女战士一向是战士们私下追捧的对象,再加上田秀丽的漂亮,所以会场的气氛马上热烈了起来。
台上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了一队女兵,她们表演的是合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尽管她们唱的都是战士们耳熟能详的歌曲,但是每次的表演,将士们和老百姓的掌声依然接连不断。
一会儿,马明义一下又从暗中走了回来,咬着李佩其的耳朵:"李师长,可靠消息,有敌情!"
李佩其惊诧地站起来,低声问:"敌情?什么敌情?"
马明义不由分说,拉了他一下:"跟我来!"
李佩其跟着他走出了露天剧场,向营地走去,一路上他向四处警惕地望着,见马明义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前走,他只好尾随着马明义来到了王晓伟的宿舍门外,才停下来。
"究竟什么敌情?"李佩其认真地问道。
"据可靠消息,你的干儿子传书,叫爸爸速到王叔叔家。"马明义神秘地低声说。
"这是哪门子敌情。"李佩其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暗暗感到好笑,多年来的战斗生活给自己的烙印太深了啊,一听"敌情"二字,就能立即跳将起来,进入高度的备战状态。
"进去就知道了!"马明义严肃地说着,心想,不说敌情,能把你从剧场叫出来吗?
"是啊,怎么没见晓伟来看表演呢。"李佩其也纳闷地嘀咕着。
"进去就知道了!"马明义继续说。
屋子里,王晓伟瞅空儿握住了陈一莲的手:"一莲,我"
陈刚扯过了陈一莲的手,学着大人的口吻:"王工程师,放手!放手!"
王晓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这样,弄得自己好没面子,便低声吓唬道:"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晓伟,别说孩子。"陈一莲把陈刚揽在了怀里。
"小鬼快吃!吃饱了回去睡觉!"王晓伟悻悻然地瞅了陈刚一眼。
陈一莲笑着端起了酒杯:"晓伟,大人不记小人过!来,喝酒!"
王晓伟笑嘻嘻地望着她:"干!"
"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山?"陈一莲关心地问。
"快了吧,我把全部资料都交给佩其了。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儿。"王晓伟答道。
王晓伟知道陈刚在一旁,自己想说的话也不好说出口,只有转移话题了:"哎,一莲,我给你煮饺子去!"
"还有饺子?太棒了!"陈一莲最喜欢吃饺子。
几句话的工夫,王晓伟果然端上来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一莲,趁热吃,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韭菜馅饺子。"
"晓伟,你还记着我爱吃韭菜馅饺子?"陈一莲的心里不由一热。
王晓伟靠在柜子旁望着她说:"怎么可能忘掉呢?当年在清华园后门,那家我的老乡兰州人开的饺子馆里,哪一天没有我们的身影?"
"晓伟,真香啊!"陈一莲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
"一莲,香就多吃点。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王晓伟深情地说。
陈一莲一边给陈刚的碗里夹饺子,一边冲着王晓伟说:"谢谢你,晓伟。"
王晓伟举起酒杯与陈一莲碰了碰:"一莲呀,我今天高兴啊!"
"好你个晓伟,一高兴就把老同学给忘了!哎,马政委,还真有敌情呀!"李佩其响亮的声音传进了屋子。
"敌情?"王晓伟"唰"地站了起来。
马明义指指一桌子菜:"这不是敌情是什么?陈刚,去,叫你梁叔叔、刘叔叔他们来,就说在你王叔叔家发现了敌情。"
陈刚一个立正:"是!"
"这孩子!"李佩其疼爱地望着陈刚跑了出去。
陈一莲立即拿来了碗筷:"马政委,佩其,快上座!"
王晓伟这才回过神来,忙斟了两杯酒:"来,敬你们一杯!"
马明义接过酒杯,又把李佩其的酒杯抢过来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不少,把剩下的一点点酒给了李佩其:"李师长,来,王工的酒不喝白不喝!干!"
李佩其喝了一小口酒,吃着陈一莲给他夹在碗里的肉,冲着王晓伟说:"晓伟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这喝酒吃肉的好事儿就把我们给忘了呢?"
王晓伟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说:"你们是领导,怕请不动呀!"
马明义哈哈一笑,直截了当地嚷着:"屁话!陈副院长就不是领导了?怕是王工程师另有所图吧?"
陈一莲满脸通红:"图?图什么呀?"
李佩其见马明义的话太直,连忙打圆场:"晓伟是怕我们吃他的好肉喝他的好酒呀!晓伟,从实招来!哪来这么多好吃的?"
陈一莲起身把菜拿到灶上重新热了又端了上来:"各位,多吃点!要不,王工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王晓伟此时可真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佩其和马明义在这个时候会不请自来,尤其是马明义说话还那么不客气,简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王晓伟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正好,我给二位汇报一下小凤山东山矿的事。"
马明义见王晓伟说起了工作,马上情绪高涨:"那好,就是没有敌情,我和李师长也会来找我们王工的。关于东山矿的事,说说你的意见吧。"
王晓伟点点头,想到原来他们也是为这事而来,心里不由得平静了许多:"根据资料和种种迹象表明,我认为东山矿适宜露天开采。"
李佩其夹起了一块肉,凝神地望着他提出了疑问:"为什么?"
王晓伟胸有成竹地回答:"根据最新测定的数据,矿体几乎在地表20米以下,有些地方矿体就在地表面。如果我们把东山的山头揭掉,就能进行大规模的开采!"
这时候,陈刚把刘天忠、梁振英等人领了进来,陈一莲安排他们坐下,大家一边吃肉一边倾听他们的交谈。
李佩其吃着肉说:"请说下去!"
王晓伟得到了鼓励,语调更加明快起来:"如果开洞开采,费时费力不说,还会浪费大量的矿石。我们要保证安全,头顶的矿体就得用水泥圈保护起来!我个人认为,这是浪费!"
李佩其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接着说道:"同时,这也不符合党中央提出的建设新中国的要求啊!"
马明义没有听明白王晓伟说的专业方面的术语,只是表态道:"所以,我和李师长才不请自到了!"
王晓伟看着陈一莲给大家斟满了酒,端起酒杯:"东山矿问题究竟是露天开采还是凿洞开采,我想李师长最有发言权。因为"
马明义注意地看了一眼王晓伟看陈一莲的眼神,接着王晓伟的话说道:"因为,李师长也是专家!"
王晓伟也觉察到了马明义一直在观察他,他马上收回眼神,望着马明义:"马政委说的是,李师长上大学时学得比我还好!来,我敬各位一杯!"
李佩其见自己杯中的酒很少,知道是陈一莲有意这样做的,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与王晓伟碰杯:"真正的专家在这里,他是我们的地质英雄、工程师王晓伟同志!"
"李师长过奖了!"王晓伟高兴地说着,挑最好的肉放进了战友们的碗里。停了一会儿,他收起了笑容:"真正的英雄是我们的那两位同学,确切地说,我是逃兵呀!"
李佩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晓伟,不能这样说!在那种情况下你必须得逃出来,否则,你们辛辛苦苦勘探的成果,不就落在敌人手中了?"
马明义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李师长说得对!来,王工程师,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