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三十多岁的山野村夫。
刘家妇人,是位贤惠的妻子,也是心地善良的人。见陆青云三十多岁,依旧无妻,便琢磨起心思,在隔壁村,为陆青云相了几位面色不错的姑娘。
对于这些,陆青云一笑而过,并不为意。全都一概推脱。刘家妇人刚开始还不依不饶,但时间一长,也就不再啰嗦。他不娶妻,应该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陆青云看着二虎一天天长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当二虎十五岁的时候,个头已经接近陆青云,开始跟真刘山打猎,进入他梦寐以求的战场。可是第一次狩猎,难免有些紧张,被一头狼,咬伤了胳膊。这次伤得不轻,虽然那狼被刘山一刀挥成两断,可那锋利的牙齿,还是深深的嵌入其肉内,并伤到了骨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二虎只能呆在家里,修养伤势。他经常跑到陆青云的屋檐下,看着叔叔拿着铁锤,一遍又一遍的砸着不成形的铁器。
“叔叔,你炼铁,与他人的方法相同,可为何会如此坚硬呢?”二虎不解的看着陆青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叔叔的铁器,是用心在炼,他们炼铁器只是用力气在炼。”陆青云笑着说道,每次里,二虎都会过来,抱着手上的胳膊,看着排列在地上,已经数百的铁雕。这些铁雕,容貌全都是一个女子,形态不一。
二虎已经长大,知道铁雕的女子,与叔叔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因此他不再询问铁雕姐姐是谁。而是拿着冰凉的铁雕,放在胸口,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冰凉的寒意。
两个月后,二虎的伤,痊愈了。他再次踏上征程,子承父业,向山林挺近。
春去秋来,时间总是那样的短暂,十年之后,二虎娶妻,刘山也从老猎人的行列中,退了下来。
常年在山林中,与野兽厮杀,哪有不受伤的,刘家庄的汉子,在退下之前,有一半死于猎物的最下。刘山有幸,虽然有此被熊瞎子拍在胸口之上,差点死去,二虎蛮力大,拿着叔叔送给他的大锤,砸向那熊瞎子。锤未到,声先响。熊瞎子的脑袋,硬是被铁锤砸了个稀巴烂。
刘山的左臂没了,退下来之后,他经常与幼稚的孩童说道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厉害,一个人独战两头狼。若不是左臂没了,还要再干个七八年。
猎人的身份,是尊贵的,刘山的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但一群十来岁的孩童,却听得津津有味,憧憬着长大以后,与猛兽相搏。
陆青云的容貌,也已经将近五十。他的力气,不再向十年前那样雄厚,铁铺中出来的铁器,渐渐少了许多。他闲来无聊之时,会在铁铺前,摆上棋盘,与刘家庄的老人,经常杀掉昏天暗地。
陆青云的棋艺不怎么样,但他善于学习,久而久之,却成为了刘家庄的顶尖高手。到了这个时候,能与他对弈的,也只有刘山等几个老人了。
刘山与陆青云对弈,经常为一步棋挣得面红耳赤,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棋完之后,刘山拉着陆青云到他家吃饭,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争论着这一棋的输赢情况。
刘家妇人,脸上布满皱纹,而这皱纹中,却带着几分笑意,从不插嘴。
后来,二虎有了孩子,取名大头。其实大头的头,并不大,只是乡下人有句话俗话吗,赖名字好养活。大头像小时候的二虎一样,长大一点之后,经常到隔壁爷爷家的铁铺玩耍。他也会不懂事的拽着陆青云的胡须,拿着比他还重的铁锤,举不起来,急得嗷嗷直叫。
十年之后,刘山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刘家妇人跪在床边,没有哭,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与其朝夕相处汉子,已经变成了耄耋老人。满头的白发,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二虎将父亲的坟,埋在山林中,那是他父亲的战场,属于猎人的骄傲。刘山走的第二年,刘家妇人也躺在床上,一睡不起。陆青云迈着老迈的步子,走到刘家妇人床前。混浊的双眼中,没有泪。
“大兄弟,你来这里有四十年了吧?”刘家妇人的语气,有些虚弱。
“四十一年。”陆青云点点头,言语中,带着几分沧桑。
“真快啊,一转眼就四十一年了。”刘家妇人长叹一声,“哥嫂先走了,在那头,先布置个家,等你哪天去了,别没地方住……”刘家妇人紧握住陆青云的手,而后力道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