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看看妈妈,再看爸爸,顷刻间泪水已经打湿了小脸。
“你们好讨厌,尽说假话骗小乖!要离婚就直说,爸爸不是爸爸,这样的话是可以乱说的么?你们真自私,只顾自己的想法,从来不考虑我!对小乖来说,爸爸若不是爸爸,那谁还能是小乖的爸爸?除了爸爸,小乖谁也不要!”小乖攥紧了拳头冲两人的吼,小小的她身体里聚了一股气,声间划破倦怠的空气。
受伤的小乖泪眼朦胧,乔叶的心酸得要死,又苦得要命,就跟饮下了黄莲梅子汤似的。
但是她还能如何?小乖不是秋良峥的女儿,他说出来,那就是真的不再拿不当女儿看。况且他真拿小乖当成女儿,也不会想到用小乖来报复白景衍。
小乖哭泣的脸庞映入秋良峥眼中,那深沉的眸色沉淀着一圈圈痛楚。
父亲在知道乔叶清楚事情原委后,大发雷霆,要他拿出强硬的手段往小乖身体里注入感染着hiv病毒的血。
如果乔叶把小乖带走了,父亲那边也只能吹胡子瞪眼干着急,气愤错失良机。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明天回来,我不希望还在这个家里看见你们任何一人。”说完,秋良峥转身,欲离开。
到最后,他还是狠不下心伤害小乖!他输了,面子里子输得一塌糊涂。与白景衍比,他的心肠还是不够狠啊!
“爸爸别走~求你别不要小乖……爸爸……”小乖要冲上去挽留秋良峥,乔叶把她拉住。
小乖在妈妈双臂间挣扎,嗓子都快喊破了,“爸爸,是不是小乖不听话若你生气所以你才不认小乖的?你说出来,小乖改,小乖一定改成爸爸喜欢的样子!爸爸……”
秋良峥回眸也没有,只是步子沉重,一步一步迈向大门。
“爸爸,你那天问小乖20年后是什么样子?现在小乖告诉你,小乖希望20年后小乖还待在爸爸身边,20年后爸爸还是像现在这样疼小乖,宠小乖,爸爸,求你不要走,没有爸爸,小乖又是什么呢?爸爸呀……”
小乖的呼唤听得乔叶泪花翻涌,秋良峥头痛,连呼吸都要停止。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看一眼满含热泪的小乖,微佝的背影渐渐在小乖泪眼中消失。
“爸爸……”小乖在乔叶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巴啦,鼻涕糊了一脸。
小乖哭了一夜,眼睛都肿了,就连睡觉闭着眼睛时都在抽噎。
乔叶心头又哪里会好受?
思绪反复,辗转难眠。直到凌晨三点,乔叶才昏昏睡去。
手机响时,天色已亮。
小乖的眼睛还很肿,像核桃一样。
“小乖,要不今天别去学校了~”乔叶替女儿穿衣裳,不太放心她。
小乖哼了一声,记恨妈妈,不搭理她。
什么爸爸不是爸爸?才不是!
根本就是妈妈的心不在爸爸身上了,妈妈一直闹着分家,爸爸才生气把他们赶走的。
所以妈妈是坏人。
小乖不理乔叶,自始至终都不和她说话。就连幼儿园门口都不冲她挥手再见。
看着小小的她坚强而又决绝的背影,乔叶心头直泛堵。
但她来不及伤感,她还得回去收拾东西,搬走。
小乖眼睛那么肿,大伙全都围上来,关心她,“小乖,你眼睛怎么了?”
小乖头低低的,不敢面对来自大家的关心和寻问。
她怕一想起那些伤心事,她又会哭。
壮壮把大家吆喝走,再牵起小乖来到墙隅,“说吧,咋回事?”
他看出来了,小乖有心事。
小乖的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透过长长的睫毛看壮壮,小乖扁了扁嘴巴,又哭。
“你别哭啊,你一哭老师又该以为我把你怎么了!”见小乖哭,壮壮就好难受。他慌忙用纤细的手指给小乖抹泪水,要她有话慢慢说,别哭了。
在小乖看来,相同年纪的壮壮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比自己厉害、勇敢得多。
小乖哭唧唧,“爸爸说他不是我的爸爸,要我和妈妈今天搬离那个家。”
“咦?你爸不是你爸,那谁又是你爸?莫非你惹你爸生气了?”壮壮也见过秋良峥,每一次都看得出来他对小乖挺好的呀,又搂又抱的,还会亲她。虽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像个宠女狂魔,但那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父爱如何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