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际,叶之杭的额上却有奇光闪泛,隐隐是一片叶形气纹。光如针刺亮起,眨眼便将那刀气耀碎化散。
“万叶玄功!”嵩焯远骇然叫道,将刀倏地一收。但为时已晚,叶之杭一掌倾出,劲气随叶影异光震出,一片大叶印往嵩焯远的刀尖。
嵩焯远竭尽全身之力,将刀锋带偏,排山倒海的力劲从刀刃上泄来,犹如山瀑,嵩焯远手腕欲断,催发体内鬼家气劲,力抵斥御,堪堪免受万叶玄功的气劲所侵。刀尖流转,虚空前刺,森森气劲透过众多迂回之处,卸去了那片叶影上的气劲,叶影骤现道道裂痕,在嵩焯远一刀劈落之后碎裂。
叶之杭眼角眦裂,瞪到周围鬼府的捕快已经将刀架在众人的脖子上,几个幼童惊惧得嚎啕大哭起来,老人妇女们瑟瑟缩缩地颤抖着,眼带泣意。
“他们都是老弱妇孺,你放了他们!”叶之杭厉声喝出,鼓足气劲,鬼府捕快之中功力稍逊之人也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嵩焯远戒备地举着刀,眼光掠过四周,全部人除了叶之杭外都落入了鬼府的控制之中,个个手无搏鸡之力,可怜巴巴地哆嗦着身躯,老人们闭眼嗟叹,心想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哭哭啼啼,声线凄惨。
“我们鬼府身负皇命,白叶堂余孽,不论老幼,都要全部缉拿归案!”嵩焯远说出这番话之时,语气竟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
“你将他们捉回去,他们还能活命吗?”叶之杭愤怒吼道,心中已经打下主意,自己拼了命也要将他们救出。
嵩焯远虽然面如铁色,但心中早生了犹豫。白叶堂所犯下的是叛逆之罪,论刑必是株连九族,若将这些老幼妇孺押回去,他们必死无疑。
但自己作为鬼府主事,必须凡事秉公,不能因为一念之私而将这些重犯放走。日后皇上问起罪来,实在难以担当。可是他又不忍将这些老者妇人幼童送到砍刀之下,一时心中矛盾重重,看了看那些将刀搭在柔软脖子上的鬼府捕快,自己绝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前将这些人放走。
嵩焯远自问铁面无私,面对今日困局,却硬不起心肠来。
叶之杭目光如激电雷闪,嵩焯远与他对视,眼神也不退让,二人之间似有无形刀剑交锋,迸出无数火花来。但实际上嵩焯远心中的念头已然转动千百遍,在放与不放之间徘徊不定,而叶之杭心中只有一个决定:以死相拼!
“好!如果你能胜了我,我便将他们放了!”嵩焯远将手中刀一挥,刀光从身侧划过,仿似一手将弯月抢在手中。
一众鬼府捕快面色一变,个个惊讶地凝望着嵩焯远,不敢相信他有此决定。
叶之杭眼神百变,也高声应道:“好!我就来领教鬼王的高招!”言毕一脚迈出,将气势升至极点。
嵩焯远也不逞多让,鬼家真气如火烟冒出,整个人便如烧着了一般,却不见有明火。
叶之杭率先出手,“万叶玄功”施展开来。只见他双掌撑开,奇步迭出,双掌各自托着一片叶影,叶随掌走,掌一掷出,两片叶便像飞刀一样飘旋而起,一左一右地夹击嵩焯远。
嵩焯远眼神专注,力集刀上,两片叶影轨迹莫测,凭着肉眼所见,实在难以闪躲。心念急转之下,他将眼睛闭上,将灵觉全部运至双耳上,以音辨位。
一片漆黑之中,他的脑海已经能勾勒出两片叶影的位置来,双叶乍合还分,仿佛两条蜿蜒溪流交错相缠,毫无规律可循。
凭着声音,清晰地“听”出了双叶的落点。
刀与意,融合为一。
刀锋左右甩击,嵩焯远闭眼控刀,刀上森森锋芒一先一后地将绕行无定迹的两片叶影割破,缓缓睁开眼来。在场鬼府捕快见嵩焯远闭上眼也能破去叶之杭的“万叶玄功”,又惊又佩,雀跃欢呼起来。
叶之杭也看得心中骇然,嵩焯远变为单手执刀,眼中精光暴发,口中念道三字:“鬼刀杀!”
话一出口,刀一脱手,腾腾黑气包裹刀身,似缕缕焰丝,鬼家真劲贯盈刀身,所到之处空气破裂,仿佛刀已得了鬼神巨力,足够撕扯开这天地间的一条裂缝来。
旁观之人虽并不是当局者,却也感到刀上的气劲诡异强厉,有一种道不出的凶猛蓄在里头。更有心智弱者当场被那鬼气吓得呜呜哭起来,仿佛从那道刀影之中看出无数冤魂鬼怪的脸孔来。
这一招“鬼刀杀”,无论从心、神、势上都将叶之杭封锁得死死,叶之杭眼中只有一柄疾迅靠近而来的漆黑,喷吐着鬼魂的气息,手脚似陷入了无形束缚之中,就连神思也调动不起来,即使看着危机靠近,也无法就手抵挡。
蓦然间,他听清了身旁孩童的哭啼声音,如若冷水浇面,将自己灵台一清。间不容发之际,他手掌以闪电之势幻起,虚空笔画一般,半身大的叶影瞬间仗在双掌前,光华充足,俨然如盾,而那疾射而来的鬼气森森的刀便是一支厉箭。
鬼刀刺到了叶影之上,叶之杭双掌一沉,如受千钧之力,叶影往后挤压卷腰,显出柔韧之性,让鬼刀无法穿破叶影。
叶之杭暴喝一声,双掌发力前推,叶影宛如被拉到极致的弹弓,将鬼刀倒回弹射,嗖的一下鬼刀顺原来走向返回,速度之快更胜刚刚射出之时。嵩焯远一手接刀,刀柄带着反弹之力将他身子带后了十尺,双脚狠扎地面,才将退势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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