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很是后悔。但如今宇儿的脾气就像病入膏肓的病疾,实在是寻不到佳法医治啊!”
徐成骏略加思索片刻,将手从下巴移开,沉声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看门主你肯否狠下心来。”
泽崆云闻言一愣,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徐成骏。
泽宇的房间内,他的那柄长剑被他狠狠地一脚踢到一个角落里,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满脸怒气的泽宇望着桌子上那些已经被他吃得精光的饭菜碗碟,似乎跟他们有莫大难尽的仇怨一样。
这房间看上去还算标致,起码没有普通千剑门弟子的居所那样简陋,要知道千剑门一般的弟子都是四人合居,房舍摆设可无泽宇这房间齐全。千剑门上下对这个剑门少爷都是妒忌羡慕至极,只可惜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或许就是这样贪得无厌,一旦习惯了现在所拥有的,就会无限欲望地去索求自己所未得到的。
泽崆云不理会他人眼光,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他,但他却日渐骄纵起来,越来越以自我为中心。
一日泽宇不能根治掉他这个老毛病,他就愈来愈偏执顽固,骄横无度。
有脚步声传来,泽宇的眉毛狠狠地一横门口,心中怒骂道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来了。
但更令泽宇感到怒气中烧的,这个来者连门都没有敲,直接就推开了。他刚想破口大骂,但见到进来的那个人,一时间也是惊愕得话出不了口。
泽崆云的脸容僵硬若冰,似乎将诸多的情绪都掩埋了起来,不放出脸上。泽宇从来没有看见过泽崆云这般表情,这般陌生隔绝,就像是二人根本就没有父子关系一般。
但泽宇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一如既往地满口怨言,口沫连喷地责怪着泽崆云种种的不是,说什么不顾自己儿子的颜面,帮外不帮内之类的话语,总之就是毫不顾忌地将自己这几天来憋着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一连串的话语过后,泽宇自己也累得接不上气,只是愤怒地瞪着泽崆云。
但是,他感到寒冰一样的目光回应了自己,除此以外并无任何言语上的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到有所不妥。
这时,徐成骏出现在了泽崆云身后,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荡,最后落到泽崆云的背上,将手伸到嘴前,干咳了几声。
“少爷,门主他有事要跟你说。”徐成骏略带着点尴尬之色说道。他知道,泽崆云是碍于情面所以一直不知如何狠下心启齿,那么就由他来打开这个话匣子好了。
泽崆云的眼睛一眯,似是立下了什么心肠,严声说道:“宇儿,从今天起,你就搬到一般的弟子住房里去。以后你的一切生活作息,包括练剑,都与一般的弟子一样,清楚了吗?”
仿佛一道轰天雷从天劈落,将泽宇的思绪劈得零散不堪,泽宇的嘴角微微一抽动,像是刚刚听了一个十分难以置信的玩笑。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嘴里只能吐出几个字:“你说笑吧?”
但泽崆云脸上厉色,已经给了他最准确的答案了。
泽宇摇了摇头,身体制不住就往后跌。
一种欲要冲上去将他拉住的冲动从泽崆云的心中升起,但很快由被他抑制住了。泽宇的屁股终是狠狠地压到了地上。
“为什么?”泽宇的声音颤抖着,一扫先前的盛气凌人,骄纵跋扈,就像一个只手遮天的大官忽然沦为了阶下囚一样的脸色。
“这是为了帮你啊,你能体谅爹的苦心吗?”泽崆云看到泽宇如此可怜,不禁心中一痛,这番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不为什么。”泽崆云转过身去,背影就像一座巨塔一样遮压着泽宇。泽宇也就看不到泽崆云也是闭上了眼睛,竭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感流露。
徐成骏看到如此情景,只得低下头去,连连叹息。
“还有,”泽崆云的背影道,“你一直以来不是很想得到千剑之一的剑吗?只要你在三个月后的‘论剑试’中胜了孤鸿,我就如你所愿,将一把千剑赠予你。”
论剑试是千剑门后辈弟子之中一年一度的比拼考试,所有的弟子齐聚一堂,斗划剑术,再核定成绩,分排位。上一年的大赢家自然就是夜孤鸿无误,自此以后夜孤鸿就声名大噪,一时风头无两。
听到泽崆云这番话,连徐成骏都为之一惊,呆呆地看着泽崆云,更别说摔坐在地上的泽宇了。
要泽宇战胜夜孤鸿,这就跟要一只鹿与豹子硬撼一般。
这样的胜算,根本就不用比拼,也能猜出十成准确。
泽宇望着泽崆云离去的背影,感觉一片绝望离自己越来越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