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滚滚如雷鸣,如同在黑夜之中张牙舞爪的魔兽。
鹤影与鬼翼都均已消失不见,瑞云的身影从黑烟之中穿出,嘴巴被血迹沾满,身体无力地轻摇着,神色虚弱不堪。
陈如风也从黑烟之中往下掉落,闭着眼睛,看是失去了神志意识。
朝虢眼角一瞥,身体蓦地幻化出三个虚影,每一个虚影都以极其迅疾的动作踢腿而出,只能看到绿影一闪而过,三圣的胸口上已经狠狠地吃了他一脚,真劲猝不及防地一撞,三人立刻往后抛飞,一口鲜血吐出。
倏地绿影飞到陈如风底下,朝虢伸出手来接住了他。
浓浓的黑烟渐渐消散干净,可是再也看不到嵩焯远的身影。
玄婉妙怔怔地看着隐隐约约的黑色烟气,仿佛看着一只只黑色幽灵一般,已经说不出任何言语来。
重伤在地的袁思柔也极力撑起半边身,不敢相信地望着浮动着轻轻的黑色的夜空。
“嵩焯远他……湮灭了……”袁思柔沙哑着声音说出了这一个事实。
在神鹤之影与鬼翼一同爆裂之中,嵩焯远已经被炸成了灰烬,随风而散了。
就连尸身都无存。
三圣在地上艰难地重新站起来,纷纷相视一眼。
朝虢已经到来,瑞云也受了重伤,他们也身上负伤,看来要将剩下的两个隐士歼灭,也是难于登天之事了。
上好之计,还是撤退为妙。
三人达成共识地点了点头,黑影一魅,刷刷地穿过了竹林,在黑夜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瑞云利用仅剩的余力凌于半空,眼里尽是不愤地望着陈如风,怒光依然不熄还盛。
“陈如风……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用你的性命,来祭奠我徒弟的在天之灵。”瑞云龇咬着牙齿嘶喊道,身体转过去,白光一闪,也飞速地卷入了浓重的竹林幽黑之中。
三个隐士,死了一个,一个轻伤,一个重伤。
朝虢呆呆地望着这个残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江晟天与李音如都冲了出来,凑到了朝虢身旁。李音如已经急得泪水直涌,咽着声音询问朝虢陈如风的状况。
“他的身体还是热的,应该无大碍。”朝虢僵硬地说道,江晟天与李音如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李音如情深款款地看了陈如风一眼,又走到了玄婉妙旁边。玄婉妙对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并无过重之伤。
江晟天也走过去将袁思柔扶了起来,袁思柔的嘴角还挂了一条血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李音如一忆起今晚惨烈的战况,又是一顿涕泗横流,哭声连连地扑入了玄婉妙的怀内。玄婉妙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低声安慰着她。
“没事的,都过去了。”玄婉妙像是呵护着受惊的小孩一样说道。
“鬼王……”朝虢抬头,黑烟已经完全消散,只有泛起微微亮光的天空。
破晓将至,仿佛刚刚经历过了的不只是一场漫长的黑夜,还是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恶梦。
中原八隐,终是四分五裂,死的死,散的散,伤的伤,落得个名存实亡的下场。
还被漆黑笼罩着的一棵树上,有半边人影露了出来。
金黄色的面具,还有嘴角边那个深邃的笑容,偷偷地窥视着狼狈不堪的竹坛。
韩陵腾起身影,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消失在了竹林之间。
很快,陈如风醒了过来,袁思柔、玄婉妙也相继痊愈。
今天,一众人齐聚于鬼王嵩焯远的居所。
里面的一切,都被收拾得很干净,一洗先前邋遢凌乱的模样,那么地整洁,那么地协调。
永远都没有人能够猜得出,嵩焯远为什么要舍身为陈如风挡下神鹤之影的狂猛冲击。陈如风也永远地守口如瓶,至死都不会说出来。
但是,一众人都知道,嵩焯远对陈如风有了一个很大的恩,一个永远都偿还不了的恩德。凭着这一点,陈如风脸上灰蒙蒙的黯然神伤,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屋内的一切,都是陈如风一手一脚整理收拾的。
厨房里的竹筐内,还剩下几条已经断了气息的鱼。
众人都是心情沉重,但谁也没有陈如风的神情那样惨淡凄戚。
陈如风的手轻轻抚过桌脚,忆起当日嵩焯远教授他鬼家真法之时的循循善诱的模样,尽管自己当时是囫囵吞枣地接下了。
念起这一个秘密的师父,千言万语涌上了心头,也只能用心语,在这所房子之中低低诉说了。
希望他能听得见吧。
其实,他根本就不应该救他的。
他身怀魔家邪气,日后可能变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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