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如此地动人心魄,眉目轻轻合闭,如同入眠的仙子一样。
“好了,说点正事。”嵩焯远干咳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二人纷纷注目而视,“除了三圣与韩陵,还有一个人,今晚均无依约而来,当然,我们隐士没有太多的规条,我也不打算追究什么。”听到了嵩焯远最后的那一句话,袁思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我觉得最近,中原八隐之中,有些人似乎真的是耐不住隐逸的枯燥生活了。”嵩焯远缓缓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竹坛内仅有的二人一眼,“尤其是最近三圣竟然闯到了朝虢的居所里,要找两个小子的麻烦。这已经超过了我们隐士的底线了。”
“就是最近弄得满城风雨的那两个小子?”袁思柔饶有兴趣地问道,嵩焯远点了点头,但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探讨那两个小子的事情,只是郑重地道:“我想我们有必要跟三圣谈谈了。”
“我想,我们作为隐士,没什么必要去干涉其它隐士的事情吧?”那女子柔声道。
嵩焯远眉头一皱,道:“他们干涉到世俗之事,我们就得干涉他们。作为隐士,是不能太多涉足世俗尤其是江湖恩怨。这也是我们中原八隐默认的规矩。”
二人默言同意。
“还有一事,”嵩焯远语气更为凝重,“一直以来我们中原八隐,名义上是八个人,实则只有七个人。”
“那个人,快要醒来了。”
袁思柔与那女子也不禁为之一惊,怀疑地看着嵩焯远,而回答他们的是嵩焯远肯定的目光。
“十五年了……他终于要醒来了……”
隐竹林,一个宽袍身影越过茂密的修竹,直往深处飞去,其急不可耐之心不断地催加着他的速度,身型若箭,仿佛这个世间再无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去见那个人。
半空之中,又是一声惊雷。
只是,顷刻之后,万物俱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道劈天而过的闪电,只是如幻觉一般。
那个宽袍身影顿了一下,呼吸声不再平稳,眼前所见,令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从未有过的激动一下子如久积的洪流,在他的心中爆发。
修竹之上,悚然端坐着一尊人影,那人稳坐不动,俨然如死人。
然而,在骚动的修竹上依然纹丝不动,又仿佛有无形的力劲在稳持着他的身体,让他久久地凌空打坐在这片竹林之上。
他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饱经风霜的脸上只余下一丝安静的沉眠,似乎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再惊醒他。
犹如死去了一般。
“师……师父!”那个宽袍之人激动万分地捂住胸口,慢慢地靠近那个悬坐半空的人,既感到恐惧又感到狂喜。
忽然,仿佛诡异的裂缝被蓦地打开,幽暗之中的眼睛陡然张大,看着眼前这个渐渐靠近过来的人。
来者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声,御着身影急速往后退,却又很快地滞止住身体,又惊又惧地望着打坐的那个人。
“师父?”
“化儿?”一把熟悉的声音,终于将来者的恐惧完全消除。
原来来人正是当日在狮子镇与童万贯同流合污作拐卖孩童恶举之人,赏金道长黄化。
“师父!你终于醒了!”黄化再也抑制不住,涕泗横流,激动地半空伏身在那个醒来之人的面前,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这些年来,都委屈你了。”那个人的声音沙哑,对于许久没有开声的人来说,这实属正常。
十五年了,这一睡,就是十五年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十五年前为了修炼云祥观的真法,不得不摒弃了十五年的光阴,以像熊蛇冬眠一般的方式,就这样沉睡去了十五年!
看着眼前唯一的徒弟,瑞云真人再也不能保持稳定的情绪,身体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伸出手去,按着黄化的头。
云祥观在十五年前,被魔君刑石所灭,含恨的中原八隐瑞云真人也不顾自己隐士之身份,奋力与之相拼,最终也只能苟且从刑石手下保存性命,心中悲愤难抒,匆匆传下几句口诀给唯一的弟子黄化后,在隐竹林中沉眠过去了。
而如今,一觉醒来,那场恶梦,却一直侵蚀着他的脑袋,永远未曾消退过!
他沉睡修炼的十五年来,怒火一直在焚灼着他的身体,提醒着他,云祥观数百条人命,就这样白白地逝去在那个残暴的魔君手上。
“赤魔圣坛……刑石……”瑞云真人望着漆黑的远方,不断地用仇恨的舌头念叨着,双目如火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