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言然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到红绣话音落下,已忍不住握紧了桌案几角,指甲在亮漆桌面上留下清晰划痕,若是桌上有茶盏茶壶,恐怕早被他摔了泄愤!
他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么戳过脊梁杆子?红绣字字句句,让他无从辩驳,脸上发烧,仿佛被戳中了心中最为难堪的一处,呼吸间鼻孔喘出的似乎都是热气。
诸葛言然羞恼的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好,你很好。很好!”
红绣嫣然一笑:“多谢大少爷称赞,绣妍却之不恭。”
“你……”
红绣毫不怀疑,再这么气下去,大少爷恐怕要吐血而亡了。为何她心中除了爽快还是爽快,连充满蜡烛味道的空气都变的清新了。她是不是学坏了?
诸葛言然闭了闭眼,强忍着一巴掌殴上红绣那张俏脸的欲望,心中一再的告诉自己,他不能动气,他要明确此番前来的目的,要想办法将红绣请回诸葛家去,否则父亲的那一关他都过不了。
再次张开星眸之时,诸葛言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不论内心如何怒火中山几乎烹熟了内脏,外表上他算是做到淡定如初。
“红绣,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回诸葛家去,助我此番赢得月夕评比,需要什么条件随你开来!”
“哦?”红绣就进选了个黄花梨木座椅优雅入座,笑道:“既然如此,绣妍有个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问!”
“但不知大少爷此番‘请’我回去,打算将我至于何等位置?是诸葛府中的下人,还是……”
红绣刻意咬重了“请”字,成功的激怒了诸葛大少,“啪”的一声响,诸葛言然拍案而起,手掌成拳。
“诸葛红绣!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诸葛家的人!”
大少爷不提此事也就罢了,他此话出口,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将红绣隐忍许久的怒气一并点燃。
红绣怒极反笑,娇颜上冷嘲之色明显,慢条斯理道:“诸葛少爷此言是你自个儿的意思,还是诸葛老爷的意思?若是你的意思,私自给我冠上‘诸葛’这个‘荣耀’的姓氏,老爷不会怪罪于你吗?若是老爷的意思,我倒要问问,他凭什么认我红绣!现下瞧着我有利用价值了他想着靠前,我与娘亲受人欺凌白眼的时候,他在何处!”
“你不要得寸进尺!”
“给诸葛家做奴才还是无上荣耀吗?”
“你……”
“我什么?难道我放下自个儿的幸福,回到诸葛府做牛做马就是高尚了?还是那一句,放在诸葛少爷身上,你也做不到!”
诸葛言然气结的瞪着红绣,到底是下贱胚子生的野种,他怎么会与如此奸诈泼辣的野丫头有血缘关系!
红绣眉目淡然,唇角含笑,起身如凌波驾云一般,优雅的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了雕花房门,对守在门前的忠桂儿微笑一下,回头道:“诸葛少爷,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您请吧,我不送了。哦,还有,如今在外面我已更名为绣妍,若是诸葛少爷不怕老爷不仁不义的名声远播,你大可以到处去宣扬红绣原是诸葛府婢女‘吃里爬外’之事,不过,我倒想知道,大伙儿听了,是会笑诸葛老爷识人不清,骨肉不亲,还是会笑我为自己未来谋划!”
诸葛言然定定看了红绣半晌,一甩袍袖快步下了台阶。李忠桂忙跟上去,一边小跑一边叫道:“少爷,仔细脚下啊。”
红绣斜倚门框,目送诸葛少爷和忠桂的背影出了大门,这才讥讽一笑,她过分吗?她并不如此认为,她的报复才刚开始而已,不为了将谁彻底踩在脚下,而是为了自己的幸福。
※※※
“绣妍楼”一经开张,宾客满座,楼下的八个“预定席”座无虚席,商少行将二楼也兼并出许多雅间,分别取了雅致名称,请官家小姐世家千金们上楼去研究花样子,顺道还能会会朋友,谈谈天。店小二也由起初的四人增加到十人,楼上楼下的伺候着,甚为熨帖周到。“绣妍楼”已成为南楚圣京城一处“上流社会”女性不可不去的场所。
“订单”一多,红绣的活也多了起来,她不求数量,但求质量,楼中常常接满十条帕子的单子便不再接新的订单,要劳烦那些贵妇小姐们继续候着,如此一来,“绣妍姑娘”的帕子更加供不应求,被传的美奂绝伦,价钱也由最初的三两银子涨到了十五两以上,封顶未知,全看主顾如何要求。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