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机重重

步枪的士兵欣喜若狂，从未想过能使用如此强劲的武器。

    整支部队目前只配备了这些枪支，仅装备了两个连队。一同带来的还有五万发子弹，每人只有一百发弹药。好在底火的成熟，让手雷取消了点火引信，在实战中的使用更加灵活。

    转眼到了六月下旬，天上的雨断断续续下了很久，这给麦收带来了极大困难。契丹占领期间，对农田没有保护，随意践踏毁坏，而且屠杀抢掠时有发生，致使农田的播种面积不足三成。在月儿她们的带领下，抢收的麦子根本无法满足居民的消耗。受雨水影响，收获完作物的农田却无法再次播种。好在从南方购粮的船只返回，才让城市的粮荒得到缓解。

    这次从江南带回的销售款多达六万多两，即便如此，将其放在这特区中，也只能激起一点涟漪。郑博文决定，下月的结算款，全部用来购买粮食，恐怕要熬过一年才能有粮食收获了。

    苗常儒带着运粮车来到渝关关城，问过小校得知武珏在城头，便办完交接手续，信步来到城上。天上依然有雨点落下，可他心里的悸动让他忽略了周围的情形。

    武珏站在城楼前，望着远处扎营的契丹军队，身后是李元宏撑着伞站立。苗常儒远远望去，李元宏身材魁梧，高出武珏一头多，手中的雨伞是郑博文的新品，钢制骨架配合刷油后特殊处理的绸缎雨伞。

    微风轻轻吹过，吹起武珏的几缕发丝，略尖的鼻头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微微反光的嘴唇，小小的下巴，修长的脖颈被上衣的短领遮蔽得恰到好处。挺拔的身形毫无瑕疵。白皙的手握住佩刀的刀柄，另一只手则握成拳背在身后。

    苗常儒在旁边忘记了自己上来要做什么，一直呆呆地望着武珏，直到蒙佑从下面上来出声提醒，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连忙来到武珏面前说：“大将军，粮食已经运达，还有信需要我带回去吗？”

    武珏回身看着苗常儒，稍微顿了一下道：“回去告知主公，西面唐的军队也已与我们对峙，恐怕那边情况不太乐观。”

    苗常儒点头，抬手从背后取下一个用布包裹的古琴，打开递给武珏道：“前些时候，我在江都偶然得到这把古琴，我想娘子或许会喜欢，特意带来，还望笑纳。”说完，抬手递了过去。

    武珏面带惊奇之色，抬手接了过来，用手轻抚琴面，手指轻拨琴弦，一声悠长低沉的琴音飘过，她低声道：“真是一把好琴。”

    她将琴放在城垛之上，抬手轻声弹奏。悠扬的琴声响起，曲调柔弱却清晰。似潺潺涓流，欢快而小心地从山间跳过。“嘣”一声低沉且有力的声音响起，连续的低沉声，击碎了那轻快的流水，碎裂的高音掉入汹涌之中。那股激流，裹挟着高音不断碰撞翻滚，然而高音却始终顽强地存在。又是一个高音出现，两个高音在汹涌的浪潮中相互依存又努力抗争。猛然，高音破碎，低沉而汹涌的声音继续回荡。平静中，高音再度响起，连续不断地有更多高音出现，整个曲调进入高音阶段，强烈得宛如在呐喊，这声音渐渐压过原本汹涌之声。当整支曲调全部由高音组成时，琴声戛然而止。

    武珏双手按在琴上，声音被压制在她的双手中。

    三个汉子被琴声震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