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你在哪儿”
“vivi,不用担心我,我保证,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可是”
“到避难室去,躲起来。”
“等外面的混乱结束了,我会第一时间赶回家。”
“daddad”
回来,回来,现在就回来
求你了
“维维安”
维维安被摇晃惊醒。
社团的好友艾琳娜轻轻推着他的胳膊,喊他的名字,舞台后勤室昏暗的灯光晃着他迷蒙的眼睛。
“维维安,你还好吗”艾琳娜担忧地看着他。
圣诞节快到了,戏剧社的成员都在舞台上紧张排练,维维安作为最重要的编剧却孤零零地在后勤室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考虑到韦恩家族最近发生的变故,社长主动担起了维维安的职责,社员们也默契地没有过多地去打扰他,况且维维安的剧本完成度很高。
两轮排练后,所有人都感到疲惫了。
下午四点,天色渐晚。
哥谭最近不大安全,大概是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眼中最混乱的时期了。
为了安全,社长会提前结束排练的时间。
排练结束,艾琳娜这才有时间来到后台,看到了睡得并不安稳的维维安。
后台有暖气,但艾琳娜肯定维维安额头上出的都是冷汗,那张苍白疲惫的脸上都是惊惶与急切。
她不知道维维安梦到了什么,只好先将人叫醒。
维维安从梦中醒来,看见的就是好友艾琳娜担忧的面孔。
艾琳娜犹豫着说“从彩排来看,我们的舞台剧已经足够完善了。我想,有社长在,如果你最近不太方便的话,可以暂时不来的。”
维维安出了身冷汗,现在浑身发冷,他咬牙忍住了这股不适,对艾琳娜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嗓音沙哑“不用,我很好。”
“好吧。”艾琳娜目光担忧,微微叹了口气,她尽量打起精神,让自己显得神气十足,“但如果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作为朋友,我很乐意当你垃圾桶。”
维维安扯了扯嘴角,没搭话。
两人一同离开哥谭大学校内剧院,踏出剧院大门就被哥谭凛冽刺骨的寒风灌了满满一脖子。
阴沉沉的天还下起冷冰冰的雨,温度太低,偶尔还夹杂着冰渣。
艾琳娜在学校住宿,同舍的好友正好没课便拿着伞来接他回宿舍。
维维安忘了拿伞,艾琳娜提出要送他到校门口,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给司机发了信息,司机会进校内来接他。
考虑到他的身份,艾琳娜没有怀疑,和同舍的好友一起撑着伞离开了。
维维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骤然脱力般靠在了剧院外墙壁上,头顶的屋檐不能完全阻挡冬雨。
夹杂着冰渣的雨水细细密密地飘到他的脸上,他的围巾落在了剧院内,耳根因为寒风冻得有些红。
维维安拢着灰黑色的羽绒衣,却并没有返回去拿围巾的想法。
老式剧院的灰白墙体因为年代久远容易脱落墙皮,维维安轻轻靠着,灰白的尘土就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冷灰色的水泥。
放在之前,轻微的洁癖一定不会让他做出如此狼狈的举动。
可现在他像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鸟,不过是依靠疲软的双腿勉力支撑自己不瘫倒在地。
维维安望着头顶的天空,黑沉沉的阴云像一块巨石压得极低,似乎他伸手就能触摸到这块足以杀死一座城的巨石。
高耸的灰褐色尖塔脆纤细无力,彩色玻璃画失去光泽,哥特式建筑不过为这座城市多增添一份阴郁的气质。
掉光了叶子的枯枝像张牙舞爪的鬼爪,过路的行人裹着深色的衣服如同幽灵般匆匆离去。
巨石压迫下,哥谭的冬天总会让人产生某种在看上世纪黑白默片的错觉。
当然,它不是令人愉悦的影片,死寂的城市之上,死神默默注视着这座黑白的城市。
维维安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张苍白纸片。
轻飘飘,毫无重量。
他很累,一张纸片如何承担过重的巨石
维维安对艾琳娜撒了谎。
他没有告知司机来接他,他想一个人呆着,静静地,什么也不做,只是感受渗进骨头里的冷。
维维安突然想到泥土下会暖和些吗
他沉浸在自己的狭窄世界中,一把黑色的伞为他挡去了飘进屋檐下的冷雨,清瘦的黑影落在他的身上。
迪克轻轻笑了声“我就知道你没带伞。”
维维安眼神空茫地看向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缓慢地站直了身体。
两人心照不宣地将一些事埋在腹中,谁也不提起。
“走吧,理查德。”维维安主动接过了伞。
迪克撑起另一把黑伞走在他身后,赶上去帮维维安拍掉了后背上的灰尘。
剧院的墙是灰白色的,粉尘落在黑色的衣物便显得异常显眼。
迪克没拍两下就发现不大管用,反而自己的黑色衣袖也沾上了点儿灰白粉尘。
对上维维安扭头的眼神,迪克尴尬地收回手,说“看来只能麻烦阿福了。”
维维安没说什么,微微低着头,拢紧衣服继续往前走。
迪克看着他纤细白皙的脖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两三步赶上去,取下自己的围巾笨手笨脚地环在维维安的脖子上。
围巾松松垮垮,迪克既要顾着伞,又要整理围巾,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维维安扯住厚绒围巾的一角,淡淡地说“我自己来。”
迪克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平静地收回。
“好。”
他拙劣的模仿并不代表维维安愿意接受。
迪克开车,维维安如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
从汽车启动,车内狭窄的空间就安静到让人有些不适。
迪克不时从余光中观察维维安的神态,偶尔也观察路过的街道。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平淡地说“我已经申请调到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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