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的忧惧,迸发于此刻。他拔刀了,于是另一个也拔剑了,一月前他们交过手,一月后胜负将如何?斜阳的余辉将大地染成金色,竹叶上浮起一层红晕,竹叶沙沙响,带着躁动与不安。二月春风似剪刀。司徒远知道春风应当化雨,而剪刀不喜欢雨,他的春风也像夏日的台风一般迅速,人到剑亦到。
司徒远偏要春风化雨,他沉住气,耐心地将春风一丝一丝化解。刀不动了,剑也不动了,一切便开始僵持。谁都别想把各自兵器移动分毫,因为自己的兵器已被对方罩得严严实实。
剪刀屏住气,神情凝重,这第二次机会他一定要珍惜,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司徒远觉得今日承受的这股剑气气势磅礴,和一个月前的大不相同,不再是尖利的剑气,而是一种博大的剑气,令他无所适从。他无法聚精会神,脸上冒出冷汗。
突然狂风乍起,司徒远只觉得肩上硬生生受了一掌,不由自主向前冲去。僵局被打破,见到的剑尖正等着他,他已经无法自控,只觉得一股可怕的力量将自己推向雪亮的剑峰。
剪刀也被突然的变故呆在一旁。司徒远的小腹被扎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不断向外涌,他一个鲤鱼打挺,马上反应过来,转头喝问道:“谁?”
剪刀知道,这便是他的雇主,一个蒙着黑纱的人,那人发出一阵怪笑,震撼整个山谷。是他助自己一臂之力,才是司徒受伤。
此时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大的侮辱,偷袭成功并不光彩,他冲着黑衣人吼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但司徒远的声音比他更响:“暗剑伤人,司徒渺也变成卑鄙小人。”
蒙面人鄙薄的说:“人是会变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十年前火焚桐叶芦叶堂,难道不是赶尽杀绝?”“你是”
司徒远说不出一句话,伤口还是剧痛。“我是你的仇人,你认为我是谁我便是谁。”他的声音沙哑而威严的转向剪刀:“难道你就站在那里不动么?你已经错过好几个机会了。”
剪刀淡淡的说:“现在我总算知道你雇我杀人的目的了,你并非真的信赖我能够杀他,只是借我和他动手之际,寻出破绽,至于杀人,还得自己动手。
这样按照江湖的规矩,人不是我杀的,自然不必付酬金,好阴险的一招借刀杀人!”蒙面人的口气颇为愤怒。
可是司徒远的刀已经赶到,他只得左躲右闪。司徒远觉得此人轻功甚高,但剪刀的不参与到成了自己最大帮手。不觉间出手加快,蒙面人渐渐闪出败相。
“怜娘究竟在哪里?”“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蒙面人毫不示弱,又喝问剪刀“卑鄙得杀手,以后你有何面目再数这‘信义’的牌子!”“渺,你我之间恩怨不要牵扯别人,放了我妻子,你我公平一场。”“那芦叶堂烧死的69人又有何罪孽?”
司徒远恼羞成怒,不顾伤口疼痛,一招“电闪雷鸣”直奔那人胸膛,蒙面人躲闪不及,喷出一口鲜血,司徒远又迅速的抓住对方的黑纱,使劲一扯“不用遮遮掩掩,亮出你的真面目吧!”
一道余辉泛在刀上,一卷长发丝一般地撒了下来,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发出惨厉的叫声。司徒远愣住了,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怜娘你”怜娘,疼爱的妻子,竟是让他死的主谋!怜娘连声冷笑,目光充满歹毒。剑亦似风卷残云般地扫来。
司徒远被这突来的打击弄得不知所措“你会武功,你”“你在洞庭湖畔初识我时就该知道。”怜娘此时已是披头散发。
但语气却是颇为得意“十年了,我等十年,终于可以替他报仇,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司徒远早已发呆,怜娘的现身使他发现了多年来一些可怕的事都在身边,仿佛一下子他已经死好几次“为什么,为什么?”
他几次躲过剑峰,吃惊过极。剪刀在一旁冷眼旁观,怜娘扔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你可以到钱庄去取,只要你现在杀了他,省得你用那烦人的江湖规矩来讹我。”
剪刀犹豫着向前,慢慢地举起了剑。司徒远早已筋疲力尽,很难和两个人周旋下去,况且怜娘忽然以另一种面目出现,任凭修行再好,也无法集中精力应战。
他无法将脑中盘旋的念头释去。一个愣神,被怜娘抓住机会,身上几处要穴已被怜娘点住,动弹不得。剪刀也暂时撤回了剑,他一点也不开心,这场仗对手和自己不是在同一情况下出手,若不是开头有约定,他真愿意杀的是这位雇主,而不是司徒远。
当然这两人之间的是是非非,且由他们自行解决的好。这笔交易唯有价值,只是金子。司徒远睁大眼睛“这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和司徒渺什么关系?”
怜娘脸上没有表情“你没有权利问,即使他死了,他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你永远是小人。现在你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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