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盯着荣举人,郑重道,“唯有大乱,我等才有机会浑水摸鱼。等到朝廷派人前来时,也好顺势冒功领赏……”
三人之前就有了算计,他们文韵衰败,举人功名已经快要无用,一旦丑事败露,功名就是废的。
如今不过是靠着以往的积累,不断地遮掩,直到遮掩不住的那一天。
他们到底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想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自家的富贵,祸害整个五峰县又有何妨,等到乱象丛生,他们再凭借保存的实力出来“赈济百姓”,名声立刻就好了。
没读过书的愚夫愚妇,诓骗起来简单得很。
到时候论功行赏,难保不会再恩赐个一官半职,这功名、文韵……不就又续上了么?
说不定,还能挥霍一把国运,再捞上一笔……
大夏江山的兴衰,关他们屁事?与他们何干?
只是,一切的一切,源头就是要乱起来。
可惜他们出卖了这么多东西,八百大鬼蓄势待发,结果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就被魏大象给灭了!
这农家子是有病吗?!
乡试之后不在府城好好地消遣,这么早赶回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下地干活?!
真是下贱!
“我等三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只可共同进退,休要另作他想……”
邓举人见荣举人犹犹豫豫摇摆不定,眼神阴鸷地盯着,“须知道,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
“邓兄放心,邓兄放心……”
见邓举人语气阴森,又见屏风后似乎有个魅影在摇曳,时不时还传来吃喝的细微声响,那磨牙吮血的动静,吓得荣举人连连行礼。
待荣举人刘举人离开之后,邓举人起身,到了屏风后笑着道:“美人儿,白大仙何时得空,我得亲自前往还愿啊。”
只看见屏风后好大一桌的血肉,是人皮切成了丝,人血做成了豆腐,心肝在汤锅中涮着,慢条斯理吃喝的,便是邓举人的美妾。
“相公不要急嘛……白大仙还得以防万一,若是事不可为,带着你我夫妻离开这五峰县。”
“啊呀,不曾想白大仙还有这等思量!”
邓举人大喜,连忙坐下搂着美妾问道,“白大仙当真说过,若是事不可为,会带着我一起离开?”
“如今用人之际,相公堂堂举人,在哪儿不得是个‘百里侯’的差事?白大仙又不是本地人士,不过是途经此地,为救愚夫愚妇于水火之中,这才显灵。”
美妾娇滴滴地喂了邓举人血豆腐,然后嫣然一笑,“白大仙身后还有靠山哩,更别说老家远在燕山,多得是官职勋位以待良才。妾身已经打听了几个职位,一个管粮草,一个管吏治,皆是上上的好职位,如此,也算是旱涝保丰收,是进亦可,退亦可。”
“哎呀!!美人儿真是贤内助,贤内助啊……”
邓举人大喜过望,就算五峰县待不下去,那又如何?
有退路便是不怕,更可以肆无忌惮。
他便想着,靠着自家的四千二百多号泥腿子奴婢,是不是全都诓骗去一并杀了。
如此,定然能炼制更多的大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