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赫的手如鹰爪一般快速将那纸条抓了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欲寻霍云卿,酉时亲去城外十里坡。
付东辰凑过来看了看,嗫嚅道:“会不会是陷阱?”
要知道这城外十里坡,说是坡,实则是一座山,因为进这座山需要爬坡,这坡距离城门刚好十里,也就称之为十里坡。十里坡上密林遍布,怪石耸立,山间还有野狼出没,因为此山离京城很近,为了安全,京兆尹经常会派人上山围剿野狼,野狼之害倒也不足为惧。只是半个月前有人在十里坡上居然发现了铜盆一般大小的野熊的脚印,京兆尹派人去寻,却是一无所获,闹得人心惶惶。无奈之下,京兆尹只得贴出告示,告诫过往的行人一定要结伴而行,而且入夜之后最好不要待在十里坡附近,以免遭遇不测。然而,对方偏偏就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十里坡,而是是酉时。现在已近隆冬,酉时时分天色已黑,甚是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是要本王亲去,那本王就看一看,对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凌宇赫将纸条捏在手心,看向那递来纸条的暗卫,道:“这纸条从何而来?”
“这纸条绑在箭上,射在了王府的大门上。听到响声后我们去追,并没有见到人影。”
如此藏头露尾,倒是不显山不露水。
“去大理寺附近查探和监视各个王府的人,可有消息送回来?”
“没有。”
“现在是什么时辰?”凌宇赫接着问道。
“申时一刻。”
凌宇赫俊眉微蹙,现在是申时一刻,从五王府到十里坡大概要半个时辰,而对方让他酉时赶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凌宇赫郑重的神色,付东辰也感到了一丝不妙,对方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十里坡不说,还是在晚上,无疑加重了危险。对方的心思,实在是险恶。眼见着凌宇赫拔腿就要走,付东辰上前一步,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凌宇赫握紧了手中的纸条,道:“你别忘了,那纸条上所写的是‘霍云卿’而非‘云卿’,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卿儿的真实身份。而且这纸条是射在了王府的门上,也就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与卿儿之间的关系。原本我以为对方会扣下卿儿,以便日后要挟与我,若是如此我也好有时间仔细筹谋。可对方这么快就上门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我想不出对方的意图,所以这十里坡,我必须去!”
之后,凌宇赫不再多说,让付东辰留在府里等各方传回的消息,他则大步出府,跨上早已准备好的骏马,带人朝着城外的十里坡疾驰而去。
城外,十里坡。
此时已是初冬,寒风阵阵,山坡上的小草已经变成了一片枯黄,唯有那山间遍布的松树,仍然苍翠郁郁,平添了一份神秘。
“主子,快看!”
凌宇赫举目望去,只见那高高的山顶之上,飘着一展白色的旗子,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卿”字。莫非,对方将卿儿藏在了山顶?若是如此,可就不好办了。现在天色将暗,这山中除却原本的野狼,还有那诡异的野熊,危险重重,再加上这山势奇陡,白日里上山都十分不易,更别说是在晚上了。即便他们已经事先准备了火把,可要想在黑夜中登上山顶,也是难上加难。只是,即便是千难万险,这山,今天是登定了的。
为了稳妥起见,凌宇赫将带来的人分为两股,一股在明,一股在暗,如此一来,藏在暗处的人也好伺机而动,见机行事。交代下去之后,凌宇赫便率人进山。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便碰上一个背着干柴的老头。那老头见了凌宇赫等人,问道:“你们这是要进山?”
凌宇赫点点头,算作回应。
那老头将肩上的干柴放下,连连摆手道:“那可使不得啊,这山上啊,有狼不说,据说还有野熊,你们要是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凌宇赫不为所动,道:“老人家,你在这山中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闻言,老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没有,自打听说这山里有了野熊,乡亲们白天也不敢到山上来了,生怕会撞见那野熊,丢了性命,捡柴打猎什么的都去远一点的山头了。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跑不了那么远,只能在这山上扒拉一些干柴了。”
“天色已晚,老人家还是快回去吧。”
那老头还想说些什么,见凌宇赫一脸凝重地看着山上,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也就止住了心里要说的话,摇了摇头,叹息着背起自己的干柴,继续朝着山下走去。
凌宇赫回头,看了看那老头,面上闪过一丝疑色,之后又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走着走着,天色开始变暗,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凌宇赫命人燃起准备好的火把,继续朝上走去。燃起火把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了几声嗥叫。
是狼的叫声!
众人顿时绷紧了神经,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害怕狼,只是这狼素来是群居动物,若是引来了狼群,虽不足为惧,但却会影响行进的速度,受到牵绊。
见状,凌宇赫开口道:“莫慌,狼害怕火,只要我们不侵犯它的领地,它们是不会主动进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