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陈年往事

是你，一别数年，仍是和当年无异。”

    “哪里啊。”说话间，太后保养得宜的手抚上自己略显花白的鬓角，喃喃道，“怎会没有差别？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不中用了。倒是你，身子还是这般硬朗，这一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吧？”

    “人老了，就变得格外念旧。娇儿是芷兰那孩子的骨肉，我老了，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想在这里守着她，看她开开心心的，也就够了。这十几年的时间，我都没怎么管过她，现在想想，是我当初太狠心了。”回想往事，独孤毅的脸颊上现出怅惘之态。

    “谁说不是呢？当初战儿对芷兰那孩子，心仪得很。只可惜芷兰的心不在战儿身上，若不然，你我便是儿女亲家，也不会分别数载，今日才得以相见。说起来，娇儿究竟是芷兰和谁的骨肉，又怎会刚刚生下娇儿，芷兰就没了呢？”做够了铺垫，太后谨慎地问出了后面的话。同样，这也是凌皇关心的问题。这，是盘绕在他心头多年的心结。他不好问，只好由他这个母亲问出口了。

    独孤毅的面上显出一丝无奈，道：“当年，我与陛下东征，一去便是两年。回来的时候芷兰已经大了肚子，我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终是不肯说。好在当时陛下的大业已成，已经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我才得以带着芷兰离开。孰料走到桐城的时候，芷兰难产，竟为了这婴孩丢了性命。我伤心至极，自是无心再回到京城。看到那婴孩，也偏激的觉得是她害了芷兰的性命，根本无心照料。恰好当时大雪欺凌，我被困在客栈之中一月有余，不得前行。正是在那里，我见到了进京赶考的霍启登，相处下来，我觉得他人还算是宽厚，经常会哄娇儿玩，又意外地发现他母亲是我原来的旧识，便将娇儿托付给他。一别十几载，我飘零各地，惶惶度日，可年岁大了，便愈发怀念娇儿，这不，便回到了京城。”

    见独孤毅有些伤感，太后宽慰道：“好了，别伤心了，芷兰那孩子孝顺，若是知道你过得这般凄苦，心里该难受了。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是高高兴兴的过吧。好在，你现在还有娇儿，总有个指望。不过说起来，芷兰的孩子和战儿的孩子结为夫妇，如此，也算是他二人前缘未断吧。明日娇儿那孩子便要进宫，我可要好好瞧一瞧。”

    听太后如此说，独孤毅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他站起身，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你现在是住在霍府吧？”

    独孤毅点了点头。

    “人老了，总爱图个清静，这霍家人口众多，相处起来难免繁乱。战儿有意给你个官位，再给个宅子让你颐养天年，你意下如何？”

    独孤毅面色一暗，道：“如此甚好。只是我年岁大了，不爱操心。”

    太后微微一笑，道：“我明白。”

    “告辞。”说完，独孤毅顺着宫女的指引，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