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白烟云吗?
白汐月不禁也在心里问了一句,或许有过吧,只是现在从她母亲嘴里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恨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一根冰冷刺骨的钢针狠狠的扎了进去一样,疼的让她几乎快要昏厥了过去。
她微微扬头,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片苦涩,“妈,您错了,我不恨她,我恨的是我自己。”
刘雪梅和白烟云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白汐月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我恨我自己怎么那么傻,以为您总有一天会像疼爱白烟云那样的疼爱我,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您从我进家门就认定了我是故意伤害的她,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白汐月淡漠的说着,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拒绝,“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用针扎她的,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现在就补偿她!”
白汐月从她们身边直接越过,走进了厨房里,拿起刀加上最锋利的那把尖刀。
“白汐月你想干什么,快把刀给我放下!”刘雪梅被白汐月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她会突然发疯伤害到白烟云,将她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白汐月高举着银光微闪的尖刀,淡漠清凉的扯过一丝冷笑,“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宝贝女儿的,我只是想要补偿她而已...”
“噗”的一声,白汐月迅速手起刀落,尖锐的钢刀就从她的右手插进了她的左手里。
刘雪梅身子一僵,怔怔的看着白汐月。
白烟云也是浑身一颤,看到瑰丽鲜红的血从白汐月的左手里流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躲在刘雪梅的怀里不敢抬头。
刘雪梅惊愕的看着白汐月一步一步从厨房走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沉默寡言又平淡的白汐月,会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来。
白汐月当着刘雪梅的面,咬着牙强忍着的剧痛,重新握住被插入的尖刀,用力一拔,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白汐月没有急着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对着已经惊到不敢说话的刘雪梅冷然问道:“妈,您看我这样的补偿可以吗?”
“我...”刘雪梅眉头深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应该是可以了。”白汐月将手里的沾满鲜血尖刀随手扔到了地上,右手紧紧按住左手的伤口,决然的从刘雪梅身边走过时,她用带血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仍在地上,“钱给你,我尽力了......”
即使她的左手受伤严重,她还是费力的打开了大门,因为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已经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被打开的大门后面竟然会站着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薛朗手里正拿着各式各样的补品,正准备敲门,却没想到门自己打开了,惊讶道,“怎么是你,云儿呢?”
白汐月没有回答,冷冷的看了他几眼,便侧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阵风吹过,白汐月手上的血腥味一下子传到了薛朗的鼻子里,他低头看着白汐月鲜血淋淋的左手,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怒斥道:“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云儿呢,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想到他心爱的女人有可能再一次被白汐月伤害,他一张俊脸就变的阴狠起来,“白汐月我告诉你,云儿要是有任何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她?
看来白烟云说的没错,他们是真爱,而她什么都不是。
“薛大少不用这么激动,我手上的血,不是你的云儿的,是我自己的。”白汐月努力的晃了晃有些失血过多的左手,“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你的血?”薛朗僵硬的松开了手,有些不敢相信。
白汐月眨了眨眼,冷静且平淡的问道:“嗯,我的血,我补偿给白烟云的血,薛大少可还满意?”
薛朗低头凝视着这个曾经他视若珍宝的女孩,俊脸上闪过一丝连他自己没意识到的复杂情绪,双手僵硬在身体两侧,不敢再轻易触碰她一下,“汐月,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这样做...”
“阿朗,阿朗是你吗,你快拦住妹妹,她的手受伤了,得去医院才行。”白烟云听到门口说话的声音,连忙从客厅里跑了过去,娇美的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
刘雪梅也紧随其后的跟了出来,在看到从白汐月手上留下的血差点滴到她昂贵的地毯上时,不禁皱起了眉毛,嫌弃道:“白汐月你要走就赶紧走,别弄脏我的地毯,好几万块呢!”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薛朗都觉得不可思议,比起小女儿流血不止的左手,她竟然更关心的是她新买的地毯会不会脏?
白汐月倒是没怎么太惊讶,毕竟在这个家里,向来都是任何东西都要比她这个活生生的人来的重要。
白烟云看到薛朗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便立刻出声低喊了一句,“妈!别说地毯了,汐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们得赶快把她送医院才行。”
刘雪梅无所谓的撇撇嘴,“她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自己不能去吗,非要让人送,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