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李亦杰只是道听途说,均未亲身参与。陆黔经南宫雪识破后,处处与两人做对,当时自己对他恨极,然而时隔六年,他在吟雪宫中居住,心志消磨大半,除魔教刻骨深仇外,对于旧时的江湖恩怨早看得淡了。得知陆黔未死,确实是为他高兴。又盼他历经劫难,性子得以转变,开口道:“在下今日拜访你太行山,不为游山玩水,来意是何,想必陆大寨主心里也有个谱儿。我素知陆贤兄眼界宽广,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陆黔微笑道:“知我者,莫过于李兄也!”
李亦杰生硬的笑笑,转入正题,道:“但陆兄可有想过,你待在太行山当你的逍遥寨主,与朝廷为敌,似此终老,也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小山大王,在后世史籍中亦难留善名,岂非与陆兄追求不符?”陆黔淡笑道:“那也不见得,山寨中的大王,总强过皇帝脚下的一条狗。我这大寨主正当得快活,不愿效仿李兄,在朝中做个低等小官,靠着摇头摆尾,取悦主人,求得片刻抚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只得谢绝李兄美意。”李亦杰听他言语尖刻,句句讥讽于己,强压怒火,还在力求商量,道:“这并非出于小弟个人主张,实是万岁爷有旨,命我招安青天寨,归降者一律赦罪,觉得壮志未酬的,可加入上三旗,由皇帝亲统。不愿为官的也不勉强,若是路费不足,朝廷自会提供银两。陆大寨主,这条件已开得十分宽厚,机不可失,别再执迷不悟,触怒天颜。我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你要还当我李亦杰是朋友,就听我的劝告,别教兄弟为难。”
陆黔还没答话,他身边一名衣饰华贵的独臂青年先跨前一步,冷喝道:“你在说什么梦话?几句话就想了结青天寨?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犯了哪一条罪过,需要你来赦免?满清朝廷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青天寨真会在这太行山蛰居一世?待我方兵马齐备,即刻出兵京师,把他们都赶回东北老家去,到时大寨主就是皇帝,你们都得跪地乞求开恩。我劝你最好识些时务,早点讨好着陆大寨主,将来还能留下条小命。”
随李亦杰前来的清廷众将登时脸上变色,已待喝骂。陆黔抬手一止,诡秘的笑了笑,道:“不就是招安么?可以啊!只是这些话,由你来对我说,还不管用。”那青年急道:“大寨主……”李亦杰心中一喜,暗道:“陆兄弟见多了世面,果然比旁人更明事理,这就好办了!”忙在身上掏摸,道:“我这里有皇上的亲笔圣谕,你再嫌不够,我还可以再去寻些朝廷元老、精英辩才……”陆黔脸上挂着笑,迈着方步走向李亦杰,在他身前来来回回的踱着,道:“李兄,用不着这么麻烦。就算你请来十个说客,人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不能说动了我陆黔改变心意。”李亦杰道:“那么你要怎样?”陆黔笑得愈显奸猾,道:“此事说易不易,说难,却也不难。很简单啊!只要李大帅把你那个漂亮的宝贝师妹送来太行山,给我做压寨夫人,有她每日在我枕边吹吹风,过得个三年五载,或许我还会考虑也说不定。”
李亦杰大怒,二话不说,挥拳击向他面门,陆黔向后稍一仰身,一把扣住他手腕,气定神闲的笑道:“李兄,有话就好好说,何必动粗呢?”
李亦杰极力忍耐,狠狠将他的手甩开,咬牙切齿的道:“这等无耻龌龊之言,亏你也能说得出口?今日若非朝廷降旨招安,单凭你辱我师妹,我就非要结结实实揍你一顿!”陆黔道:“我对南宫师妹疼惜爱护还来不及,怎会去欺辱她?反倒是你李大帅,无视雪儿对你的一片痴心,脑子里只想着跟那个韵贵妃勾勾搭搭。她再怎么漂亮,终究是皇帝的女人!你口口声声叫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竟敢胆大包天,淫主之妻,秽乱宫廷?既然你不喜欢雪儿,为何又不直接告诉她,还要将她霸占在你身边,吊着她的人,让她为你伤心落泪、肝肠寸断?”
李亦杰喝道:“你住口!我对韵儿一片真心,来得光明正大,无愧天地!但我摆得清自己的位置,六年以来,发乎情,止乎礼,从没侵犯过她一分一毫,我们两人是清清白白的!什么淫主之妻,给我闭上你的狗嘴!至于雪儿,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向来只将她当作妹妹看待。她真心待我,我也十分感动,无奈心有所属,只好负她。没把话挑明,只是不愿伤害她作想!”
陆黔冷笑道:“嘴里说的好听,我告诉你,这不过是你安定自家良心的荒谬借口!正是你始终不给她明确答复,这么不上不下的态度,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你让她始终抱有幻想,却从不兑现,害她在等待中虚度了光阴,蹉跎了年华,最后又亲眼看着美梦破灭!情何以堪?她当年为了我,被你那个糊涂虫师父责罚,软禁在华山面壁终身,你却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待在皇宫,跟韵贵妃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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