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中午的时候,罗虎的三千精锐已经集结大半,并且一路赶到了朝阳门附近。
以李双喜败逃,然后罗虎集结兵力,沿途还要收罗李双喜的御营败兵,还打跨了好几小股的守城明军,等赶到朝阳门时,尚且没有到午时。
以当时的情形来说,也是已经不能再快了。但,赶到的时候,一看到实地的情形,罗虎的心便是直往下沉。
城门洞开,但并没有什么衰颓破败之象,相反,收拾的整齐有序,如果不是城门四周寂寂无人,想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更加高大一些的寻常城门罢了。
再有几个老军,来往的客商百姓,就更象是太平年节的城门楼子了。
可惜,越是如此,对罗虎来说,越是知道大事不妙。
向来镇定的他也是有点心烦意乱,一边派了一个督尉向内城搜索前行,一边又叫人四处查看,找找能不能有知道内情的人。
在他布置的时候,李双喜只是鼓着腮帮子,气恨恨的看向清晨时分的战场。
那里已经被粗粗打扫过,明军的尸体和伤者当然已经被带走一空,放眼看去,破旗死马之侧,到处都是闯军打扮的死尸,间或还有一两声听不大真切的呻吟声响……明军收拾死伤,时间那么紧迫,当然没空来理会闯营的伤者。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也怪不得谁。
“快,派人把伤了的弟兄都救回去,悉心救治!”
草草布置之后,心烦意乱的罗虎回过头来,听闻到战场上还有不少御营将士在呻吟,他吃了一惊,连忙吩咐人赶紧救治,不可耽搁。
听到罗虎的话,李双喜气鼓鼓的道:“虎子哥,我真恨不得再拿他们打一顿。平时骄狂万分,见仗之时,八百多骑打不过人家五六百人,真是丢脸。”
“你不好再说这个话!”罗虎神色严峻,向着这个小兄弟道:“你倒是要好好想想,怎么和闯王回禀分说这个事。”
最近罗虎等人早就已经改口,管李自成叫皇上,此时闯王也是出了口,可见这青年将领看到眼前惨败的情形,也确实是方寸大乱了。
“唉……是,我知道了!”
一说这个,李双喜气焰全无,当下低低的答应下来,再也不敢出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小队骑兵押着十来个城门附近的百姓过来,有老有少,都是男子,这些京城居民都是一副怯懦胆小的样子,不停的顿住脚步,害怕的不敢行走。赶他们的骑兵觉得焦燥,不停的用长矛的杆子抽打他们,这才把百姓们赶的快一些。
罗虎看到,连忙驱骑向前,瞪眼看着带队的小校,喝道:“谁叫你们胡乱打人?皇上有令,入城之后不得随意杀人打人,要善待百姓,知道么?”
“是,属下知道了!”被斥责的小校抱了抱拳,年轻的脸庞上也满是心悦臣服之色,罗虎驭下,恩威并施,所以下属对他向来服气,被严辞训斥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当下就有人跳下马来,忙着把绑住百姓的绳子给解开,同时抚慰道:“你们莫怕,这是我们罗将军,有什么话,知道就说,不知道就不吱声,不要胡乱吵惹麻烦,晓得没有?”
“是,晓得了,多谢军爷开恩。”
“我等一定知无不言,只是我们是普通百姓,所知有限。”
“不妨!”听到众人的话,罗虎先是用赞赏的眼神扫视一眼眼前的部下们,知过就能改,确实不愧是老营的孩儿兵们出身,不过,此时也来不及夸赞他们,罗虎想了想,就向眼前众百姓问道:“早晨有大战的时候,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回将军的话,听是听到了,就听到杀声震天,还有马跑的地震山摇,我等藏在家中,根本不敢伸头来看。”
“后来听到朝阳门上有打炮的声响,可就更加不敢随便出屋了。”
“听说炮手准头不好,有几发炮弹还伤了人。”
“瞎,”李双喜用轻蔑的语调向众人道:“明军向来就是如此,不敢真的恶斗,就知道射箭发炮,准头也差的很……”
如果没有眼前的战场在,他的话倒也算有说服力,十停的明军有九停不敢和农民军白刃战,而十停的明军有十停不敢和满鞑子白刃战,一支军队,只敢用车阵炮阵把守坚固城池阵地,无论如何,也不敢说是有训练和士气的武力。
不过此时说这些很无谓,罗虎也不理会,又问道:“他们有红夷大炮么?”
众人中有人答道:“似乎不是,该是佛郎机炮或是虎蹲炮。”
“仗打完了,你们没有看看热闹?”
“这……”众人迟疑,不过有个老者还是出面答道:“小老儿是爬在屋顶上看了,发觉贼……喔,发觉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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