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谢刘处长的指点。”薛云霞目光如炬,盯着刘封安冷冷道:“只不过,我也提醒一下刘处长一句:人命关天!如果判错了民事案件,可以执行回转,判错了徒刑冤屈蹲了大狱,可以国家赔偿,但是砍错了脑袋杀错了人呢?谁来赔?”
刘封安一怔,眼睛眯成了刀子一般:“你凭什么说这件案子判错了?物证上,第一有从他脚下脱下来的皮鞋上的血痕DNA鉴定,证明就是死者郑依娜的!第二、鞋底花纹与现场提取的痕迹经过鉴定完全吻合!第三、被告人对作案经过的供述与现场勘查笔录照片完全一致!这案子被告人从公安到检查到法院法庭上,都一直供认不讳!在没有第三者目击证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证据还不叫确实充分,什么样的证据才叫确实充分呢?难道需要公安人员戴上公证处的人拿着摄像机跟踪拍摄下来,才叫确实充分吗?”
薛云霞冷笑道:“刘处长,你只看见了证明有罪的证据,怎么没看见支持无罪的证据呢?——死者脖颈上伤口走向证明是从左到右,这一点已经经过了省公安厅物证技术鉴定,而被告人马伟福却是左撇子,根本形不成这种整齐光滑的弧形创口!被告人现在翻供,他的所有有罪供述都是公安审讯人员对他进行欺骗情况下作出的,是诱供的产物!”
“可是他到了我们检察院呢?我们没有诱供他吧?到了法院呢?法官没有诱供他吧?在检察院和法院的供词,总可以作为证据了吧?”
“刘处长,别忘了‘毒树之果’!以刑讯逼供、诱供等非法手段所获得的口供以及派生性证据,都不具有证明力!”
所谓“毒树之果”,是美国刑事诉讼中对某种证据所作的一个形象化的概括,把以非法手段所获得的口供视作有毒的果树,而根据口供而提取到的所有证据都属于这颗有毒的果树上生出来的果实,因此,毒树和毒树上的果实当然都是不能使用的。虽然这条规则被很多国家立法采纳,但就我国现行刑事证据制度而言,一般只否定毒树本身,但是,对毒树上产生的果实,却还是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
“呵呵”刘封安轻轻鼓掌,嘴角带着讥笑:“想不到,薛律师对美国法律也很有研究啊,只不过薛律师似乎忘了,你的屁股现在是坐在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上的法庭里,而不是戴着假发站在美利坚合众国的court上!”
审判长邱温咚咚敲了两下法槌:“公诉人和辩护人都不要争了!”
两人这才不再说话。
邱温问道:“被告人马伟福,你还有什么其他上诉理由吗?”
“有!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们骗我说监狱可以治病……”
“这个你已经说了,我问的是还有其他的理由没有?”
“他们虐待我,还骗我……”
“行了,这些都已经记录在案,这样吧,你还有十天的上诉期,这十天里,你想到了新的理由,随时可以补充上诉。”随后,审判长邱温敲了一下法槌:“闭庭!”
马伟福对薛云霞哀求道:“薛律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真的没杀人,我不想这么被枪毙啊!”
薛云霞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写上诉状,打上诉审的。”
“谢谢!谢谢你!”
马伟福的母亲要过去抱自己的儿子,被法警拦住了,很快将马伟福带进了拘留室,从另一个门上了警车送回了看守所。
马伟福的母亲绝望地转身快步走薛云霞身前,咕咚跪倒磕头:“律师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真的没杀人,要多少钱我去借!”
薛云霞急忙将她拉了起来:“大娘,你别这样,我已经答应了帮你儿子的。”
好说歹说,这才将那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劝走了。
聂枫和韩羽蓉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不敢再上前,等那老妇人走了之后,薛云霞走了过来,对韩羽蓉说:“韩法医,老妇人儿子被判死刑,她一时气恼,其实也不是针对你,只是……”
韩羽蓉点点头:“我知道的,换成是谁听说了儿子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气愤填膺的,我能理解。再说了,反正我们警察无端受屈是家常便饭了,已经有了抵抗力。”
聂枫笑了笑,望着薛律师:“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虽然刚才被告人已经说了受到了刑讯逼供和诱供,可我只是一个律师,没有侦查权,只能干瞪眼,关键看你们公安了,如果马伟福在法庭上翻供的事情,能够得到你们公安机关领导的重视。或许还有希望重查此案。”
聂枫心想,成默涵已经授权自己暗中调查,只是这几天一直忙私家侦探的事情,没来得及调查。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了。只不过,成默涵特别强调不能把暗中调查的这件事告诉韩羽蓉,因为这件案子她是鉴定人之一,而主要问题之一就出在鉴定上,所以他只是笑了笑。
薛云霞瞧了他们俩一眼,说:“我要去刑三庭把刚才马伟福翻供的那部分法庭记录复印下来。我先走了。”
聂枫道:“等等,我也要去刑三庭,有点事。”转头对韩羽蓉道:“蓉蓉,咱们一起去吧?”
韩羽蓉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恢复过来,也无心开玩笑了,轻轻摇摇头:“你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然后转身出了法庭。
聂枫和薛云霞来到楼上刑三庭,薛云霞给聂枫指了叶凌薇的办公室,然后自己去找书记员审阅并复印庭审笔录去了。
聂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叶凌薇甜甜的声音:“请进!”
聂枫推门进去,叶凌薇一见聂枫,微微一愣,随即喜道:“是聂法医啊!你好!”伸过手来跟他握手,聂枫感到叶凌薇的手柔软而纤细,只是,大热的天,手指却有些凉。
叶凌薇道:“聂法医,快请坐!我给你倒茶。”
聂枫忙道:“不坐了,我同事还在外面等我呢,我是来给你送药方的,上次答应了你找药方,结果忙昏了头,现在才给你送来,真是不好意思。”说罢,将药方递了过去。
叶凌薇惊喜交加,接过药方看了看,都是些中药名和剂量,看不懂,不过传真倒还是很清晰的。非常高兴:“太谢谢你了!我妈还老念叨说,或许你这药方有用呢!”
“听你这么说,似乎伯母的失眠没有什么大的改观了?”
叶凌薇神情有些暗淡:“岂止是没有改观,而且比以前还厉害些了。吃了好多药都没管用,安眠药又不敢多吃,但是不吃第二天又没精神上课,我妈天天就指望你这药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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