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见欧阳翠英谎言须静坐调息,刘文杰负手仰面沉思。不禁一凛,道:“刘文杰如此神色,必已存了杀机,姐姐危矣。”说时急附在奚凤啸耳侧密语数句。
奚凤啸闻言一跃而起,欧阳翠华递过一方札额乌绢,奚凤啸将乌绢蒙好头面,一吸丹田真气,独鹤冲天拔起五六丈高下,两臂一平,身形似流星曳空飞泻在欧阳翠英身前不远沉桩沾地,冷笑道:“欧阳姑娘,咱们不想又在此狭路相逢,这本旧帐总该清算吧。”
欧阳翠英闻言大惊,一手按地,身形暴起疾飘开七尺,叱道:“你是何人,鬼祟行藏,枉称英雄行径。”
一弦新月为一片黑云隐去,四外又是一片沉黑。奚凤啸道:“湘江道上,我兄惨死姑娘剑下,难道姑娘忘怀了么?”欧阳翠英心细如发,不禁恍然大悟,冷冷一笑道:“你是徐佩么?你非我之敌何必送死?”
奚凤啸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欧阳举英道:“一年之隔,姑娘信你另投明师,学成惊人绝艺。”说寸,目光一瞥奚凤啸面上,认出是其妹札额乌绢,更自确信是其妹遣来。奚凤啸手掌一摆道:“行不行手过便知,姑娘何必晓舌。”刘文杰飘然走了过来,负手微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暂请看老朽薄面”
奚凤啸厉声喝道:“兄仇不共戴天,怎能化解,欧阳姑娘,当日在湘江道上,在下是如何说法?”欧阳翠英道:“单打独斗,决不寻人相助。”
继向刘文杰微笑道:“刘老前辈,这是晚辈私仇,不愿有人参与其间”刘文杰只觉面上无光,语音含怒道:“老朽不能视若无睹,袖手不问。”
奚凤啸冷笑道:“尊驾不能避开一时么?”刘文杰淡淡一笑道:“年青人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傲慢无礼,你知酷烈之祸,当起于出言不慎。”
奚凤啸道:“尊驾可是想结梁生事么?”刘文杰道:“欧阳姑娘是老朽武林至交之徒,请问老弟,设身处地将如何处置?”奚凤啸冷笑道:“尊驾别绕圈子说话,在下不愿放弃清结旧仇良机,无论尊驾如何阻止,在下无不接着。”
刘文杰抚须哈哈大笑道:“老弟豪气干云,胆雄万丈,老朽就空以掌与老弟长剑对拆几招,仅限五十招内,如老朽不胜立即就走,不问你俩是非。”
奚凤啸道:“好,尊驾一言九鼎,在下深信决无食言之理。”说着双掌一错,接道:“在下如仗兵刃取胜,未免胜之不武,自信一双肉掌尚能应付尊驾卓绝武功。”话落掌出一式“两仪四象”
分攻而去。掌影纷纷,劲风如潮,攻向刘文杰胸腹四处重穴。刘文杰认出奚凤啸出式竟是武当镇山武功“两仪掌法”一记绝招,暗道:“此人是武当门下么?武当玄门,绝少收俗家弟子,除非此人与武当大有渊源,焉能获得此真传。”
他只觉奚凤啸招式火候纯青,不禁赞道:“好招。”大手挥出一招“分波逐浪”左臂横椎,肘力虚撞奚风啸“朝门”大穴,跟着趁势大手五指飞攫而出,指风锐啸。
出招如电,掌肘指风几乎是一气呵成,错非他是成名人物,无法臻此化境。奚凤啸心神一凛,暗道:“好神奇的武功。”掌到半途,招式疾变,掌招所及,全是攻向意想不到的部位。刘文杰大感惊奇。
原来奚凤啸一变少林降魔掌法,不禁对这蒙面少年未再轻视,反到小心翼翼,双掌疾抢,身法如风,着着逼攻而去。
奚凤啸掌指身法奇诡莫测,双掌运出两种不同的力道,一面思忖在庞镇寰传中记忆的各门各派的武学绝招,另一面却凝神思索何湘君及老叟梅六所传的武功神奥。
不觉双掌情不自主地照胸中所思一一施展开去,组合得天衣无缝,神奥玄诡绝伦。刘文杰越打越惊,不禁心弦大骇,只觉奚凤啸胸中武学竟是渊繁浩杂,几乎包括武林中各门各派的绝学,掌指所及,凶辣狠毒,全是人身致命的要害重穴。
而且忖侧不出他下十招攻向自己的何处部位,暗道:“此人天生异禀,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如不收为己用,日后必成自己劲敌。”不禁施展出他数十年修为之精湛奇学。
两人越打越快,招式愈见凶辣。劲风逼旋,草木四偃,尘飞石走。他们正拚搏得难分难解之时,刘文杰忽发觉已不见欧阳翠英的身影,不禁一怔。就在此心神一分时,奚凤啸两指如电,划起一道如割劲风点向刘文杰章门大穴。
刘文杰冷哼一声,身形移宫换位,玄诡已极避开了辛辣指招,毒念徒生,翻腕弧形拍出一掌,掌力如山,重逾万钧,迅如雷奔。奚风啸料不到刘文杰竟能躲开这一招“天罡指力”之下,他虽因火候未够,只能发出三成真力,心方一惊时。
但觉一股强劲猛风奔雷而至,闪挪已是不及,不由双掌平胸推出硬接一招。“轰”的一声巨震,刘文杰身形晃了一晃,奚凤啸两臂酥麻,气血翻腾狂逆,一连倒退数步,只觉耳鸣目眩,喉头发甜,身形摇摇欲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