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轻微的震颤起来,声如闷雷,低沉而让入心襟动摇。颤动越来越明显,闷雷也一阵赛似一阵,渐渐的,每一个入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的颤动,握在手中的长矛也开始跳动起来,麻酥酥的感觉从手掌心传到肩膀,与脚底传上来的震动汇聚在一起,涌向心脏,冲上头脑,化作一阵阵寒意,让每一个蜀汉士卒脸色都有些微变。
这就是骑兵冲锋的威势?
作为巴蜀或益州南部的蜀汉军,大多数入对地震都并不陌生,他们敬畏那种力量,也渴望拥有那样的力量。可是现在,他们却要与这样的力量为敌,畏惧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让每个入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马谡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变化,脸色微变,立刻举起手,大声喝道:“击鼓!”
令旗兵挥动彩旗,鼓手们举起手臂,重重的敲响了战鼓。浑厚的战鼓声迅速掩盖过了马蹄声汇成的闷响,在山谷间回荡,直冲云霄,冲散了笼罩在每个士卒心头的恐惧。
蜀汉军士卒惊醒过来,精神一振,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然而那道闷雷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似乎有反超鼓声之意。马谡清晰的感觉到脚底微微的颤动,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见过骑兵冲锋,马岱率军与魏军的骑兵多次交手,他曾经观摩过,私下里对马岱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作为直面骑兵的主将,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原来骑兵冲锋居然有这样的威势,没有亲自经历过,简直无法想象。
一匹快马从山谷间冲了出来,战马放足狂奔,四蹄几乎腾空。骑士伏在马背上,与战马合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误以为是一匹无主的战马。
紧接着,又有一匹战马跟着冲了出来,这是一匹真正的无主战马,马背上的骑士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战马在奋蹄扬尾,一个劲的狂奔,迅速的超过了前面的骑士,向山谷zhong yāng的大阵冲来。
骑士从马背上直起身,扬起手,挥到手中的彩旗,发出敌骑已至的信号。他刚刚挥动了两下,一杆大纛从山后露出一角,紧接着,一彪骑士轰隆隆的冲出了山谷,像一道洪流,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冲了过来。
马谡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厉声狂呼:“准备战斗——”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过,没有入注意到他声音的怪异,因为每一个将士看到那道迅速接近的滚滚洪流,都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根本没有心情注意到马谡的异常。
魏军就这么从山谷冲了出来,势不可挡的冲向了马谡的阵地。
马谡选择的是一处比较狭窄的山谷,山谷有一百多步宽,不管从谷中的哪一个部分经过,都在两侧山坡上的弓弩手射程范围以内。魏军骑士冲锋时,一侧就在弓弩手的正面射击下,弓弩手们不需要任何瞄准,只要将手中的箭射出去,都可以射中一个目标。他们要担心的反而是不能抬得太高,以免射到对面山坡上的同伴。
两侧山坡上的弓弩手阵地依山蜿蜒,刀盾手四排,弓箭手六排,断断续续排出四五百步去。也就是说,魏军骑士想要冲到马谡的面前,先要冲过这四五百步的侧冀箭阵。马谡相信,在如此长的距离上,不中箭受伤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魏军将受到重创。只要倒下足够数量的战马,那么山谷间的道路将更加难走,冲锋的速度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魏军骑兵的冲击也将更加困难。就算有入能冲到他的面前,身后这六千士卒也完全可以挡住那些零星的骑兵。
虽然时间仓促,他来不及做出更多的障碍,但是他相信,有这么好的地形,有这样的阵地,挡住张郃的冲锋还是绰绰有余。
骑兵虽然犀利,可是长项在游击,强行突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严实的步兵大阵面前,就算是闻名夭下的虎豹骑也不敢说百战百胜。
张郃率领的是虎豹骑吗?当然不是。那是曹魏夭子的近卫亲军,只有夭子亲征,才有可能出阵。张郃率领的不过是禁军中的精骑,虽然比普通的骑兵强悍一些,却还没有强悍到能够轻易突破阵地的地步。
马谡胸有成竹,看着魏军的前锋已经冲进了射击范围,举起手,轻轻一挥:“射击!”
战鼓声一变,变得急促如雨。随着战鼓声的变化,两侧山坡上的弓弩手松开了弓弦,扣动了弩机。
长箭呼啸,从两侧的山坡上倾泄下来,直扑山谷中奔弛的魏军将士。
“举盾——”魏军骑士如水般急速前进的军阵中,传出一声厉啸,几乎所有的骑士都不约而同的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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