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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力不过我国一行省?我国何省能岁入六千万元?以苏浙之富,岁入亦为几何?以小临强?我国若为强国,又岂有今之危?”
接连反问中,不顾吴荫培的脸色变化,唐浩然继续说道。
“今日中国之患者,不在西洋诸国之危,而在自身沉迷旧梦身处危局而不自知,无意睁眼看世界者,必将为世界所弃之……”
唐浩然一番驳斥只让吴荫培等人脸色瞬间通红,恼羞成怒的吴荫培猛然站起身,手指着唐浩然说道。
“难怪庆王说尔未受教化,不堪为用,若以尔为用,岂不堕我国之礼教声名!得许微名,便猖狂如此,坚子不堪为用,果不其然,告辞!”
在吴荫培甩袖离开时,董康连忙向唐浩然施礼道。
“先生,这,树百不过只是一时妄言,还望先生海涵……”
董康与王庆平两人的赔礼,换来的却是唐浩然的苦笑,自己不过只是说了句实话,结果……无力的摆摆手,现在唐浩然倒是无意去计较那些了,吴荫培所引用的庆王的那番话,似刺一般的在他心里堵着。
“那唐子然,世居外洋,虽通解西洋诸事,且又纵横之长,然其未受教化,若遣之于外洋,恐若外洋耻笑我国朝无人。”
这四九城里本就没有秘密,原本自己想借《泰西纵横术》为自己扬名,可未曾想,这名声是扬了,可谁曾想,名声来了的同时,那位庆记公司的老总,却给自己添了这么个堵。
这满清若是不亡,可真他娘没天理了!
想到国家都到了这份上了,那位朝中要员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唐浩然反倒在在心里抱怨着,这老天当真是没天理,竟然让满清苟延残喘的继续存在了二十一年。
就在心生抱怨的功夫,那边却听着谭嗣同的家仆胡理臣于走过来说道。
“唐少爷,门外有个东洋人求见!”
话的功夫,胡理臣又朝着院中的那位这几日成天登门拜访郑少爷瞧去,这位可不也是会东洋人嘛,这家里是怎么了,怎么尽招些洋鬼子。
“东洋人?”
接过仆人递来的名片,唐浩然倒是一愣,来的居然是位日本公使馆的“外交官”,得会会!
不过是刚走进门,看到屋内的郑永林时,田边次郎不由一愣,但他还是连忙深鞠躬行礼,又是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你好,唐先生,鄙人是日本驻清国公使馆参赞田边次郎,请多关照!”
关照!
嗯,一定会关照的,回头连日本都一起关照了,脸上堆出满面笑容的唐浩然连忙笑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迎、欢迎……”
亲热的欢迎着田边次郎,唐浩然又指着身边的郑永林笑道。
“田边先生,这是郑永林,也是来自贵国!”
“唐先生,我与郑君也是老相识,鄙人与公使馆内即负责学务,郑君能与唐先生门下受教,实在是郑先生之幸!”
田边次郎连忙与郑永林套着近乎,他的一嘴中国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郑永林还地道,不过唐浩然也知道,这只局限于官话,郑永林的闽南话说的更为地道,先前见几位福建籍的士子时,郑永林甚至还帮自己做“翻译”。
“唐先生可曾不知,现在于日本国内皆称先生为东洋之大贤,先生之《泰西策》更倍受日本官民追捧,便是天皇陛下,亦深为赞之!”
虽说不知田边次郎说的是真是假,唐浩然倒是有些好奇他的来意,这个典型的身高不到一米五的日本小矮子,找上门来不会只是为了给自己灌两碗**汤吧!
而郑永林同样不无疑惑的看着田边,对田边他并不陌生,因为他同样负责留学生的学务,可他为什么会来找唐先生?
“哎呀,田边先生谬赞了,在下些许浅薄见识,焉能当此之赞!”
唐浩然的客气让田边次郎继续称赞道。
“唐先生太过谦虚了,在日本现在谁人不知唐先生于东洋有如福泽谕吉,郑君能与先生这里受教,实在是荣幸至极!”
好嘛,这田边又把自己比作日本的福泽谕吉了,这马屁拍的,虽说被人拍马屁的感觉着实不错,尤其是先前一番心恼之后,不过面对日本人的马屁,唐浩然倒是清醒了过来,这小日本安的是什么心思,于是便笑道。
“不知田边先生此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