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几天,枳繁洗漱时见脖颈儿上还有点淡淡的红印,心道肯定是种麦子时咬的,这凡间的小虫子真够毒!她拿起水壶到窗前给自己那棵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小麦子浇浇水松松土,这才去上学。
今日是武课,容与没来。他前天就已经讲完了新的阵法变化,今天只是练习。枳繁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悲叹。凭什么那二十八个木头桩子就能飞来打去自己却要在这里学什么《慈悲咒》《众生咒》.......容与说女孩子不需要打打杀杀,因此只准自己上文课,武课从来没有!可是枳繁最喜欢的就是练练剑打打小妖怪啊!
枳繁溜达出去,反正容与也不在,不如去看看。
看看也无妨,很快就变成了打打也无妨。
枳繁和郁垒过招,一招一式颇有章法,居然打了半柱香没落下风!不过渐渐就有些扛不住了。郁垒笑道:“哥哥还没用内力呢,你就扛不住了,这回服了吧?”
枳繁冷哼一声,剑上发力,猛然把郁垒的剑弹开。
“哟,玩儿真的啊?来来来,我也上点内力。”说完就又冲了上去,两人打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才停手,枳繁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一群人也纷纷觉着枳繁这丫头是块练武的材料,虽然目前完全和他们不能比。一来年纪小,二来没好好培养。天资很不错。
下课后枳繁就回到淮舒苑了,她急着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这大半年都没怎么运动过,太累了。
接下来两日一干人都没见着枳繁。
夜里上占星课容与不见枳繁,想起这两日好像没怎么看到她,便问道:“为何不见枳繁?”
“对啊,这两天是没见着她,难不成学着偷懒了?”弟子们也四处看看。
神荼低声冲郁垒道:“你不会下手重了把她给打伤了吧?”
郁垒一吓,“不会吧?我都有分寸的,而且当时还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啊!”思前想后,还是道:“师尊,前天枳繁跟我比划过两招,莫不是受伤了吧?”
话音一落容与已然不见了踪影,再见到已在百米外。
“你们自己观星。”交代完七阙连忙跟上去。
容与径直进了枳繁房间,眸子骤然一缩。
她嘴唇煞白,嘴角衣襟上血迹已经干涸。手上的寒玉链子泛着赤红的光,里面的血丝像是沸腾了般不停翻滚,碎琼连枝已然枯萎......
“这是......”七阙赶过来,看到枳繁的样子也是大惊。而且她身旁的被褥床榻之类的都已经有点焦黑。
容与打横抱起枳繁,交代句:“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问起来就说她患了风寒,包括枳繁自己。”
“知道。”
枳繁通体滚烫,连身上的衣裳都烧得褴褛,好在有寒玉撑着,否则怕是两日都难熬住。容与带着她飞上归来居,将她放在平日里沐浴的清潭中,人刚下去潭水就热气腾腾一片。容与将灵力灌入她体内为其调息,无奈潭水除热速度实在太慢,枳繁一口血喷出来,溅到岩石上刺啦一声冒白汽,岩石都溶出几道浅坑。
容与收回灵力,又将枳繁抱起,往月宫飞去。
天河的水冰寒刺骨,月亮为冰轮,故月宫前的天河水最为冷寒。此时月亮正从天河中升起,周遭尽是细细密密的涓流,流淌到寒玉树上凝结成冰霜。
容与抱着浸在水中枳繁,过了片刻枳繁才有了些知觉。干裂的嘴唇嚅动几下。
“繁儿,醒醒。”容与拨开枳繁额前湿漉漉的发,给她灌注灵力。
“水、水......”
容与一手托住她,另一只手舀起抔水喂给她。枳繁努力张开嘴却喝不进去,勉强灌一点进去就呛得直咳嗽。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容与再没耐性,舀了抔水含在口中,压在她唇上往里度。枳繁烧了两天,整个人都发燥,终于感到有水源源不断,立即伸出手紧紧拽住容与脖子,本能地轻咬着他的唇吮吸,喝完了还意犹未尽,伸出舌头胡乱舔着。
容与突觉口里软糯,一惊,猛然放开枳繁,头转向一边。枳繁没了容与支撑,直直坠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才被捞上来。
容与搂着枳繁的肩,她靠在他身上咳个不停,呛得直吐水。容与还是侧着脸,胸口微微起伏着,气息有点乱。
“早知道这样喝水最快就该直接把你扔进去。”他说着,看向枳繁,探探额头已经基本正常,手链也恢复如初,碎琼连枝再次洁白无垢。
这时枳繁才感觉得到冷,直打哆嗦,牙齿都咯咯作响。
容与将枳繁抱到岸边,把外袍给她披上,飞回淮舒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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