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国公,我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妇人是假冒的,必须严刑拷问!”解学龙大叫了一声:“来人,大刑伺候。”
手下人听到了命令,急忙去取刑具。梅珺若则是盯着童氏笑道:“你如果说的是真的,顾振华可有万剐凌迟之罪,皇帝真是你的孩子,那也不是天家血脉,也会被凌迟处死的!”
“死就死,他们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们!”
梅珺若突然笑了起来:“好,够硬气,巾帼不让须眉啊。你听到没有,要给你用大刑了,多少汉子都死在了刑具之下,你一个妇人能受得了吗?”
“什么都没有了,打死我算了!”
“哎,死得不光是你一个啊。”梅珺若叹口气说道:“我爹本是浙江布政使,也算是官宦人家,结果爹娘相继去世,不得不北上投亲,住到了英国公府。闯贼城破之时,幸被蓟国公救出了京城。所以你说什么蓟国公暗害了太子,然后用自己的孩子替换,这种鬼话我是不会相信的。蓟国公当时出生入死,力战多少闯营大将,身上的刀伤无数,任何人都不能抹黑!”
梅珺若声音坚定中透着寒意,童氏浑身一阵阵的哆嗦。
“我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你,污蔑这样一个国家的忠臣,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你以为不要了自己的性命就能了结吗。依我的想法,你背后的人不光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的亲人灭口,说不定这时候你真正的丈夫已经授首,孩子尸体飘在河上,父母屠戮,兄妹死亡。我是个孤苦伶仃的人,失去亲人的痛苦一清二楚,将心比心,你能承受住吗?”
“不!”童氏可以不在乎皇帝,因为那本来就是假的,可是他不能不在乎真的,顷刻之间脸色狂变,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嘶吼着:
“你在说谎,他们会没事的,他们后半辈子都会安安稳稳的!”
童氏像是发疯了一样,又哭又闹,拼命的挣扎。这时候解学龙已经让人把刑具搬过来了。
“好一个泼妇,竟敢污蔑蓟国公,简直是找死!给我狠狠的打,让她知道国法的厉害!”
顿时刑部的人就要涌上去,可是这时候顾振华却已经站在了梅珺若的身边,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转回头,满脸都是玩味的笑容。
“解部堂,别着急啊,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挺不住严刑毒打的。”
“没错,堂堂部堂高官,和一个女人撒什么威风!”马士英也抓住了机会,笑着走了过来。
冲着顾振华和梅珺若拱了拱手:“老弟,这天大的冤屈,全靠着弟妹帮你洗刷了啊,等到成亲那天,老夫可要讨一杯喜酒,恭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啊!”
“多谢元辅大人,不过眼下还是处理奸佞要紧,本爵不会和一个妇道人家过不去。”顾振华冷冷的说道:“方才梅姑娘的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搀和的。本爵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如实交代幕后的指使者,本爵保你的性命,而且还会立即派人去救你的家人。要是还执迷不悟,只怕就死到临头了!”
马士英也急忙说道:“没错,蓟国公大人大量,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就算你不说,南北镇抚司,东厂的公公,要想找出一个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童氏到了这时候,精神防线已经崩溃了,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了地上,只是扑簌簌的落泪。
“启禀大人,都是奴家一时鬼迷心窍,本来和丈夫还有儿子从北方逃难过来,结果丈夫害了痨病,没钱医治。结果有几位读书人找到了奴家,和奴家说,只要去冒认蓟国公的夫人,就能荣华富贵,当时还给了奴家一百两银子,帮着奴家的丈夫治病。”
“说,找你的人是谁?在没在现场之中?”
礼部尚书顾锡畴一听马士英的话,顿时眉头紧皱,急忙说道“元辅大人,这么一个疯婆子,又知道什么,难道能凭着她的话,就胡乱指认当朝的大臣吗,简直有失体统。”
“对,没错,有失体统,这是对我们读书人的侮辱!”
马士英突然仰天大笑:“体统!你们还知道体统,蓟国公是何等的功勋,刚刚得胜还朝,手下的将士血还没有干。就有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往蓟国公身上泼脏水,朝廷的体统早就被你们给败光了!”
一直压抑许久的马士英终于爆发了,三角眼血灌瞳仁,看起来格外的吓人。东林党的这些君子也不由得心虚倒退。
阮大铖亲自带着童氏指认,看了一圈,童氏摇了摇头。
“大人,这里面没有,奴家只记得有人喊侯公子!”
马士英和阮大铖互相看了一眼,顿时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侯方域!”
“来人,马上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城,立刻派兵,给我擒拿侯方域!”
马士英吩咐下去之后,急忙对顾振华说道:“蓟国公,你受委屈了!”
顾振华笑着摆了摆手:“元辅,小事一桩!不过这一次还要多亏了梅姑娘。”
说着顾振华拉住了梅珺若的玉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大路中央,笑着看了一圈周围的百姓。
“顾某被一个冒牌货给闹了,眼前这位梅姑娘,才貌双全,是顾某真正中意的妻子。本来婚事应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顾某想打破这个惯例,就在在场的所有人给顾某当这个媒人!”
顾振华说着,紧紧握着梅珺若的手,深情地望着她:“嫁给我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