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因,不让他离开法镜前。
蒋思因本来就对这帮人没好感,哪里肯让他纠缠,下意识就是一个甩手。
“你们有完没完!”
奈温面色阴沉,似乎想对他用降头术。
何疏上前,拂开他的手,挡在蒋思因面前。
“别忘了我刚才说过什么,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他不把这东西的下落交代出来,就算我放过他,别人也不会放过他!出去之后,照样还会有人找上门来,我想他也不希望这样吧!”
奈温很明显强忍怒意,要不是在此地,要不是他对何疏还有点忌惮,恐怕此刻就已经动手了。
何疏冷冷道:“法镜能照出的,也只有记忆深刻的片段,不是什么电视剧点播,你想看什么就能点什么!结合刚才两段镜像,不难推测出来吧,他在把东西埋好之后,可能就出意外了,在那之后,你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也被别人掘走了,再缠着他有什么用?”
奈温提高声音:“不可能,来中国之前,我们就已经占卜过,我们要找的东西,绝对跟此行有关!”
何疏:“那又怎样?”
是的,那又怎样?
难不成奈温现在还能把蒋思因压到镜子前,逼迫法镜非得把那东西下落照出来吗?
这里是阴间,不是他的缅甸,更不是降头术无往不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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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温认清现实,黑着脸走到旁边,也没兴趣照劳什子法镜。
周卅与钱八十冷眼旁观,恪守阴不管阳,也不插手他们活人之间的恩怨。
直到见他们争执告一段落,钱八十才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俩过来照吧,照完了我同僚过来交班,正好送你们渡河。”
他喊的是陆珉和黄松两人。
后者畏畏缩缩,裹足不前。
反倒是陆珉主动道:“多谢阴差大人,那我先来吧。”
她往镜子面前一站。
涟漪波动,镜像变化。
陆珉在众人簇拥下走入一所小学,她看见学校教学楼上挂着的“感谢陆珉女士捐赠黄河希望小学教学楼”的横幅,不由欣慰一笑,旁边校长道:“多亏你了,陆小姐,我们这学校太偏远,路都没修好,乡里政策给不到,拨款年年有限,老师也都是支教的,来来去去,没有几个能留下,要不是您捐了这座教学楼,又是桌椅又是课本,还请了老师过来,这些孩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上!”
校长脸上洋溢激动,客气恭维的话都说不完整,可见平时很少经历这种场面。
“您别客气,我本来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作出一点成绩之后回馈家乡很正常,我也希望以后这里的孩子们能好好上学……”
陆珉重复生前经历,却面色淡淡,无悲无喜,眉间有种令人怜惜的哀愁。
小田脱口而出:“陆姐积了这么大的德行,怎么还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有因必有果,但有时候这个因未必直接对应你所以为的果。”
似乎是因为何疏来历,钱八十对何疏带来的朋友,也多了几分耐心,愿意多解释一句。
看她还不太明白,何疏就接下去解释。
“就像你扶老奶奶过马路,这是因,你觉得自己能得到老奶奶表扬或感谢,这是你希望的果。但这个果并没有发生,反倒是老奶奶本来会在马路中间摔倒,被疾驰而来的车撞过去,不治身亡,你一桩善举无意中救了一条人命,就算当事人不感激你,你也因此在功德簿上多了一笔。感激表扬是你在阳间能得到的好处,人不知而天地知的善举,则是阴德。我举的例子比较极端,只是为了让你能更好理解,实际情况不一定是这样的。”
何疏从小家学渊源,但这些事情,他从前也很少去深思细想。
直到遇上广寒,开始想发奋努力之后,看了外公早年的笔记,再回想从前自己的经历,很多不曾注意的细节,渐渐豁然开朗。
这就像是读书怎么学都学不进去的人突然之间开了窍,也可以用练武之人的顿悟来比喻。
黄松神色微动,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何疏一眼。
何疏注意到了:“怎么?”
黄松:“没、没什么。”
他又低下头,把身体往后缩了缩。
是人是鬼,都会被皮相所影响,阴间阳间一体两面,鬼差亦不能免俗。
钱八十见状,也不由皱皱眉头。
“我是生病去世的。”陆珉冲小田微微颔首苦笑。“谢谢你为我说话,不过我想,天道平衡,有得有舍,可能是因为我在别的地方有所欠缺吧。”
小田一听这话,就越同情她了。
陆珉:“阴差大人,我还需要照吗?”
不管她死因为何,就冲这段积德行善的好事,阴差没有理由卡着不让过去。
钱八十果然挥挥手:“不必再照了,你先到旁边等着吧。”
意思是陆珉通过初步筛选了。
陆珉安静走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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