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乌云笼罩着天空,外头乌压压的一片昏暗,阵阵的狂风一扫往日的沉闷,带来些许的清凉,闪电过后,雷声打头,随后便是重重的一记炸在头顶,哗哗的雨声自天而下,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抽打在头顶之上的帐顶,不消多会,水坑之中便已经积满了许多的雨水。
顾靖风匆匆从外头赶回,在掀开帐门的那一刻,一把抱住了才要迎上来的沈轻舞,抱着她直原地的打转“媳妇儿,找着了,找着了”说完,又在她的唇上狠狠的亲上了一番,无比欢喜着。
沈轻舞这儿一听,手中原还拿着的干净手巾一下便落到了地上,脸上亦是泛起了不住的欣喜,瞪大了眼珠,扬声着“当真?真的找到了吗?”
“是,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顾靖风在看到沈轻舞一副不敢相信的当下,自在那儿不住的点头着,随后抱着沈轻舞在她的脸上便是不住的亲。
“讨厌,你当你在啃肉骨头呢,亲够了没啊!”外头的雨未停,可沈轻舞的心情便是十分的好,手挠着顾靖风让他赶紧停下后,自在那儿俏生生的说着话。
男人听完话后,瞬间扯起了唇角,开始了一阵的坏笑“等空下来,我一定把你啃个够!”轻咬着沈轻舞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之时,让沈轻舞伸手,再一次的打在顾靖风的肩头,顾靖风只抱着她的手,轻轻的落下一吻。
这是从京城到大同的这大半月,沈轻舞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今儿个母亲亦从家中寄来了家书,满满的三张纸上写的都是关于晔儿的饮食起居,身体状况,沈轻舞甚至都能够在字里行间之中,看到孩子小小的面容,肉嘟嘟的小手在那儿挥舞的模样。
只要炸了火山,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沈轻舞当真从心底之中高兴,不做父母时,并不知道,当自己的孩子与自己分离时,最苦最伤心的,是父母,多少个夜里头,沈轻舞都要抱着自己怀里的那一小方孩子的肚兜入眠,她当真太想孩子,那上头原本的奶香气现下已经没了,沈轻舞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把孩子再抱在怀里,以后再不跟他分开。
难得的一夜,顾靖风搂着沈轻舞睡的香甜,直到天明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放开了怀中尚在沉睡着的沈轻舞,沈轻舞的手里握着的是那一方已经有点微微皱褶的小肚兜,顾靖风看过后,只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换上了衣衫,嘱咐着青莲与青萍不要把她吵醒了,让她好好睡着。
直到日上三竿,沈轻舞才从睡梦之中惺忪着醒来,睁开眼,闻着桌上饭菜的香甜,不自觉的扬眉勾笑着。
“将军不让吵醒了夫人,我们伺候夫人梳洗,用些早膳,将军带着人与左将军一块去到山里头了,只怕又是要到晚才能回来。”见沈轻舞醒来,青莲笑着上前,帮着仍旧困意朦胧着的沈轻舞换上了一身藕荷色的齐胸襦裙,梳了寻常的同心髻后哦,将温热着的小米粥舀了一碗,放到了沈轻舞的手中,浅笑着。
沈轻舞喝下了小半碗后,点了点头,早上迷迷糊糊之间,沈轻舞依稀记得顾靖风在自己的唇上吻了那么一下,想起那感觉时,沈轻舞止不住的扬唇一笑。
到夜,顾靖风带着人满身疲倦的回到了营帐之中,下的命令便是漏液撤离,用最快的速度,搬到三十里外的堡镇之上,不止是大军,连大同城中的所有百姓,亦是举家搬迁,在今夜,用最快的速度搬离,下的是死命令,但凡有举家不搬者,后果自负。
闪烁着点点星空的夜却丝毫没有片刻的宁静,整个大同陷入一阵嘈杂之中,军中下了令,所有的百姓只把自己最重要最名贵的事物带在身边,跟着士兵离开便可,至于所造成的损失,往后朝廷会照价赔偿。
这样的条件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无甚所谓,而对于那些镇上的商贾大家,却是成了一道十分为难的难题。
城中的铺子,铺中的物品,那都是顶重要的东西,家中的租屋宅院,古玩器皿,那都是一个个附庸风雅的人最为重要的命根子,那哪里是一夜能够搬得干净的,就算不带走往后能照价赔偿,那也是寻不出第二件的宝贝。
有些富商之家开始打起了心思,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离开,当顾靖风手下的兵卫亲自去请时,他们守着那满家的财富说什么都不肯离去,顾靖风亦未曾理,话已经带到,到时候再后悔,反正关不着他什么事,是他们自己先要钱不要命的。
直到天明,大同差不多便成了一座空城,城中余下的人不多,只是一些冥顽不灵的死守派,而在这一夜,顾靖风已经带着人,将手中所能够摆放的火药,尽数的放置在了那火山的半山腰以及山顶,虽不知道一旦点燃了炸药是否能够引起那火山的爆发,可将那山头之上炸下许多飞石是一定无可避免的。
沈轻舞亦是在那一夜跟随着所有的兵卫坐在马车,转移到了现下所处的堡镇上,这里除却能够看到那已经成了朦朦胧胧景致下的群山外,再看到不其他大同的其他分毫,怀揣着现下惴惴不安的心,沈轻舞等着远处,将要出现的蘑菇云,以及可能出现的火山爆发。
“你说,顾靖风的大军在昨夜里一夜之间撤退了三十里,连带着大同镇上也成了一座空城!”
南陲宫中,擦到透亮的黑曜石所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炉鼎之中的沉水香在殿内拢了一层袅袅的雾气,清白的雾气缭绕,像是飞檐展翅的蝴蝶,浅浅拂动着。
大殿之中的紫檀木八宝纹六瓣莲花纹样的宝座之中,洛漓在听得来人回报之后,止不住的将声音扬起后,厉声道“除了这些,你们还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