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顾贞然陪他睡在了书房。
从以前起,君墨就觉得她太黏着自己了,只要一得闲,便会乐滋滋地钻到他的怀里来,不管他在做什么,就算是人多的时候,也喜欢挨着他站,仿佛在他身边,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儿。
后来君墨想,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在意谁,大概和对方这份强烈的喜爱,脱离不了关系。
但凡、但凡顾贞然对他再冷一点,对他不那么依赖,只要她懂得死心,会为了没有回报而心灰意冷,那么事情也一定不会发展到后来那个地步。
他可以随意找个借口,将她从自己身边送离,让她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将这份感情冷却,和一个可以保护她、温暖她的男人结婚生子。
可惜顾贞然不是别人。
她从来不知道放弃。
要不然也不会,嫁到他这凄冷的七皇子府里来,当时在京都,谁不知道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平庸的那一个,也不是说不出色,只是这份出色像是被云层遮住的月华,总是透露着一丝不完美,任何事都能做好,但总缺了一点锋芒。
这样的人,可以是贤臣、良将,但绝非帝王之材。
王者,需要的是绝对的威严,让人从心底忍不住想要臣服的气场。
而君墨,提到这个名字,大臣们都要摇摇头,心里说上一句差一点。
每当这时候,顾贞然都会笑眯眯地看着他,要不就是戳戳他的鼻翼,要不摸摸他的眉毛,总要抿着笑看他好一会儿,再笑的像只偷腥的猫,沾沾自喜道:“差一点,差一点才好呢,这样他们才不会眼巴巴地要把女儿都嫁给你,像太子一样,你瞧他府里都塞了多少个美人了,如果你也变成那个样子,我才要疯呢!”
君墨总觉得她太黏自己了。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发觉到,原来不是她太黏他,而是在无意识之中,自己在期待她的亲近,时常等他缓过神来,眼中便满是她的身影,坐着、走着、笑着、闹着,如果受了委屈,会撇着嘴像只仓鼠一样窝到自己怀里来。
就像。
就像现在一样。
陈品替低着头,眼底不自觉带了一抹柔和,顾贞然的手还揪着他的衣襟,自下而上抬眼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视线牢牢地咬在他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一丝心疼。
这个画面像是一个闪光弹,险些闪瞎了陈家兄弟的眼。
陈曲昆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太好,低头握住女孩的胳膊,一个用力将人提了起来——真的是提——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家,直接把人从陈品替怀里扯了出来,一把扣住她的脖子,陈曲昆故作关心道:“妹妹,怎么样?你没被吓到吧?”
顾贞然摇摇头。
又要回头望去,视线刚触及那个身影,立马有个人挡在她的眼前,抬眼,陈逸玮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没事就好,看来这个亲也相不下去,不如我们就回家吧?”
“啊……等等……弟……”
陈阳明过来搂过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门外带,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这个笑意也是十分僵硬,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不那么自然,不如说,还带着一点咬牙切齿地意味,他哈哈说道:“不用担心,品替皮粗肉燥地,这点擦伤算不了什么……这么一道划伤算什么,不如说该多划两道……啊不,我是说为小雪受伤是他的荣幸!该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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