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却迟迟等不到回应。
月上树梢。其实仔细一看,便能瞧见枝叶摇动间,隐约有一黑影坐于枝头,背靠着树梢,那人手中拿着一条竹枝,好不惬意。
腰间一壶酒,时不时饮上一口,无论女人再如何在一旁轻唤,他也不打算出声。
月影落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微光流转,宛如被上帝亲吻过的侧脸映衬在暗夜里,只一点灯光,遮掩不住男人的俊美。
他看起来十分淡定,几乎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但其实细看,那双眼睛早已布满阴翳。
*
正是春好,雨后初晴的大地尚留有一丝湿冷,小巷路口,几人驻足停留。秦坷甄穿着便衣,一手执剑,规规矩矩站在路边,低头听着秦夫人的叮嘱。此去路途遥远,凶险未知,除了早已知道剧情的顾贞然之外,在场几人无一不感到动摇。
而原本最该犹豫彷徨的那一位此刻却低头微笑,虽然执剑而立,一身白衣的他更像是个学富五车的公子哥,他就光光是站在那里,这张极具欺诈性的面孔看起来实在无害,让人下意识的忍不住要相信他,依靠他。
将近十五岁的年纪,个子比起同龄人来要高上许多,秦夫人是那么沉稳的一人,秦坷甄遗传了她的性子,气质沉稳,比一般的少年早熟不少——虽然他在面对张牡丹的时候很幼稚——但不得不承认,在为人处世的方面,他有着与生俱来的直觉,他能轻易发现对方的弱点,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最能让人产生好感的方案。
几乎都不需要思考,在见到对方的第一面本能地开始计算,不需要的、没有利用价值的统统抛在脑后,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考虑礼义仁孝。
前前后后叮嘱完许多事儿,秦夫人的话匣子也终于停了下来,最后只湿润这一双眼睛,不舍地看着高大的少年,哽咽道:“你……此去……还需一路小心……行李可都带齐了?别忘了什么才好……呵,瞧我这把老骨头,人老了记性也不行了。”
说着偷偷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匆匆塞入他的手中,说道:“你去京都,一定少不了要花钱,为娘这些年来多多少少也有些积蓄,你都拿去,别委屈了自己。”
“娘……”秦坷甄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也没看清到底有多少,只一皱眉,将东西还了回去:“这是您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我怎么能拿?平日吃喝穿用也都需要钱,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坷儿……”
“秦夫人。”顾贞然搭上她的胳膊,轻声劝道,“别让坷甄在外担心,您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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