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中央有座高塔,高达数百尺,足有十层,层层皆由黑铁石搭垒而成,层次递进,从宽到窄。
高塔渺视众物,林立于辽海之上,显得异常耀眼高调。高塔每层皆有重兵把守,巡逻不停,放哨不懈。凡是进入高塔者,纷纷肃然起敬,脸色凝重,不敢造次。
这高塔乃西门家族在海城的分部,曾用了上千的劳动力历经数年,花费了无数的金币打造而成,塔体坚不可摧,稳如泰山。
高塔最底层的空间广大,经营各种各样的商品,就是一些禁品珍物在这里也能偶尔遇见。高塔底部的几层同样也是经营着商品,只是这些商品愈到上面,就愈发珍贵稀有,而不少的塔层还需要一些身份,才能允许踏入其中。
高塔每日的人流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生意极其火爆,不少的富贵人家都喜欢来到这儿淘宝。
高塔的顶层,最中央的房间内。
房间装饰奢华辉煌,玉髓凝脂而成的书桌横放房间内,书桌上平铺竖放着一张白质宣纸,宣纸两边分别有着紫金镇尺,在宣纸侧面则是摆放着盛着磨好的烟彩墨的苍龙砚,宣纸前面是摆放着型号不一的宣笔。
在书桌前,一个眉宇间透着威压的俊俏青年伫立不动,左手掀袖拖住右手,右手执着宣笔,龙飞凤舞地在宣纸上作画,行云流水,十分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珍贵宣纸中的作品,是临摹的著名画家沈周先生的《溪山秋色图》。宣纸中笔调潇洒不羁,浓重带淡,重峦叠嶂,疏朗脱放,湖水空明有境,自然淳朴真实,颇有沈周画师的独特风格。
只是却不完全,此宣纸中的《溪山秋色图》却是无形中透着冷冽的气息,墨色间竟有几分彷如自然的煞气。
俊俏青年将《溪山秋色图》最后的树枝尖端画了出来,在右下角题名,才将宣笔收入笔洗中,最后颇为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临摹的作品。
“少爷!”在俊俏青年的旁边,年纪近乎五十,双鬓中染有白发,衣装不凡的老管家轻唤道。
“顾叔,你来了。”俊俏青年一脸笑意,将专属印章盖上宣纸,看向老管家,语气中带有点斥责的说道:“来了很久了吧,怎么非要等我作完画。最近你的身体不便,长时间站着对腰部不好,以后别在乎那些可有可无的礼节。”
“麻烦少爷存眷了。”老管家微微弯腰,轻声道。“只是少爷有些言重了,我虽为老骨头了,可这点还是不足为惧。”
“也是,顾老你好歹也是一介灵者,有些身手,这点小事倒是不值一哂。”俊俏青年点了点头,随即朝顾老挥了下手,一脸笑意,说道:“顾老你来看看,我刚刚临摹了一幅作品,你帮我点评点评。”
“是,少爷。”顾老蹑脚而去,站在俊俏青年的旁边,低头欣赏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溪山秋色图》,浑浊的双眼变得明亮,宛如刀削。
过了一会儿,顾老才徐徐开口说道:“少爷,以我之见,少爷的画技比画师沈周先生略逊一筹。不管在笔墨着重上,还是画境中细微的布局上,虽是形态无异,可画境却是略微缺欠。”
俊俏青年也不生气,依旧一脸笑容,点了点头,说道:“顾老说得没错,沈周先生贵为楚国千百年的画家名师,被先帝誉称为作画鬼才,固然有着他的得道之处。沈周先生的画境出神入化,少人能及,这一点上,我还是望尘莫及,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少爷的画中却有沈周先生所不具备的一样,在这点上,沈周先生就不及少爷。”顾老继续说道。
“哦?”俊俏青年一怔,笑着说道:“不知顾老所言的是哪一点?”
“杀气!”顾老说道。“沈周先生出身儒雅世家,从小便受着文学书墨的熏陶,沈周先生养成了儒师大学士的独贵气质,只是沈周先生虽然画境令人感叹不见,可是他却没有杀气。准确的说,沈周先生的环境,让他没有杀气,所以他所作的画皆是一派淡雅平和。”
“至于少爷,出生在商贾世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养成了少爷凌厉风行的一面,于是在少爷的画中,便酝酿出一种杀气,寒霜犀利。所以说,在这一点上,沈周先生不如少爷你。”
俊俏青年呵呵一笑,说道:“顾老你太抬举了,这是折煞我啊。要是外面的画师们听到你这番评价,非得找我拼命不可。再者,沈周先生还是我大哥最崇敬的大人物之一呢。”
顾老低头,没有说话,他身为仆人,知道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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