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天的下午,沈一欢正晃荡在祠堂之中。
轻烟缭绕在空中,整个祠堂都是这香烛的沉郁味。
供案上,规矩地摆放着各种牌位。
位置最高的那个,是云雾派创始人吴一航的牌位。
它的下面,按先后顺序,排列着三十多位掌门的牌位。
排在最尾的,那个簇新的牌位,则是刚死不久、名声狼藉的杜子威。
而,再下面,则是另外一种样式的牌位,有序地排了三排。
听人说,这是历届门派中杰出弟子的牌位。
两旁的木架,则是点着长明的烛火,四周帷幔错落垂挂。
沈一欢叹了一口气,这祠堂,这几天来了七八次了,连供案下面的青石青砖都被他摸过了,可惜也没找到线索。
他穿过祠堂后面的小门,来到废弃的祠堂后院。
一抬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正站在那古旧的打坐台旁,若有所思。
一身绿色的弟子服,将小巧的身材,裹得玲珑有致。
正是云雾派最近风头最盛的女弟子,梦琪。
见到梦琪询问的眼光,沈一欢苦笑一下,说道:“虽然我们都认为,云雾堂、掌门居所、祠堂,这三个地方最有可能,藏着云雾秘库的入口。”
“但,我始终没有发现!”
梦琪叹息道:“欲速则不达,也许是机缘未到。”
沈一欢见她情绪不高,随口说道:“十五天,连败二百一六人!”
“每天都有大量的弟子,还有云雾派一些有潜力、有地位的人,与你攀交,机会难得!”
“这会儿你怎么这么闲,跑到这里来了。”
梦琪轻抚一下那打坐台的异兽,脸带落寞之色,轻声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每当我累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
“十岁那年,我和母亲寄居在这云雾派。”
“因为是寄居的关系,总被同龄的孩子欺负。”
“我每次难受伤心、想跟母亲说的时候,就想到到母亲伤势未愈、不能打扰,便强忍了下来。”
“有时候难过得厉害,便跑到这祠堂后院来。”
梦琪眼神透着一些疲惫,指了指墙角,说道:“那里,原来有一个小小的狗洞。”
“我一个人坐在这打坐台旁,哭泣睡觉,等睡醒了再回去。”
“回去的时候,会先去把脸洗干净,让母亲看到我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
沈一欢心神一凛,知道梦琪这十五天,体力和精力,必然消耗极大,以致于疲累之余,压抑在心头的幼年忧伤往事,涌现在脑海中。
这般天才、刁蛮的少女,也有幼年被人欺凌的经历啊。
没有人,逼她接受这条挑战赛。
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
沉默许久,沈一欢瞅着梦琪触摸的异兽兽像,转移话题地说道:“这云雾派,历史遗留下的打坐台,绝大多数都是四圣兽的造型。”
“只有这一个,不一样。”
“这异兽长得稀奇古怪,像狮子,头上长个角,还带两个小翅膀。”
“总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
梦琪有些吃惊,笑道:“这是天禄兽啊。”
“龙、凤、龟、麒麟、天禄,五兽齐名,并称为五大瑞兽。”
见沈一欢还有些迷惑,便接着说道:“天禄,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一定知道,叫做貔貅。”
沈一欢闻言,脸色微红,哈哈一笑道:“四圣兽,好歹对应东西南北,能分个方位。”
“这打坐台,刻着四个一模一样的天禄兽,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出来。”
梦琪摇摇头,笑道:“这四个天禄兽,它们只是看着外观一样,实际上是不一样的。”
见沈一欢困惑,梦琪解释道:“我想多数人,都看不出来区别吧。”
“可是,我能。”
“看头尾身子,这些它们都是一模一样。”
“我小时候在这,经常摸它们玩儿,发现它们肚子上都有凹凸不平的纹理。”
“而且,这里纹理,都不一样。”
“所以,我才知道,它们并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沈一欢忍不住摸了一把眼前的天禄兽。
它的肚子,似乎确实是有一些纹理,凹凸不平。
又摸了另外一个,果然也有凹凸不平的纹理感觉。
但是,若要仔细感觉,还是能隐约感觉出,纹理并不相同。
沈一欢啧啧称奇:“看外观一模一样。”
“区别,却藏在肚子上的纹理细微之处。”
“这个位置,又看不到,一般人哪会察觉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呢?”
随口说的这话,使得两人都是一愣,茫然地沉思起来。
沈一欢更是将四个天禄兽的纹理,摸了一遍又一遍。
好久,突然沈一欢眼睛一亮,急忙说道:“你等我一下。”
便走向了那角落里,那里是一块半米见方的废弃菜地。
沈一欢用双手,从烂菜地中,扒拉出许多泥土,放到边上的青石地上。
又快步从那大缸中,双手捧了一些水,浇到泥土上。
然后,蹲在那里,像个孩子一样,和起了泥土。
梦琪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眼带疑惑,也不发问。
好一会儿,沈一欢便捧了一堆胶泥一样的东西,快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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