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他微微笑着,如沐春风,让人猜不透心思和用意。
夜风拂过,外间花树影动,有淡香袭来,虞岁抬手压下被风吹起的发丝:“我和师兄之间的结果?”
“你不是说梅梅很喜欢你吗?”年秋雁微眯着眼,“可这种事一个人努力也没用,若是两个人注定没结果,倒也不如早早断了,免生烦恼。”
虞岁垂眸看了会纸上卦阵,也看见了年秋雁放在桌上的神木签,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年秋雁以为她答应要占,却见虞岁也朝自己微微笑道:“虽然年师兄你占术了得,可我不信这个。”
这似曾相识地回答。
年秋雁不由想起梅良玉。
虞岁朝窗里的年秋雁伸出手,素白玉手背上放着一枚铜钱,她说:“不过年师兄是方技家弟子,应该是信占卜的,我最近也刚学了一点占术,不如我替年师兄你占一卦。”
年秋雁:“……”
这对师兄妹最近的爱好是给方技家占卜吗?
他不由地笑了:“你要给我占什么?”
虞岁微微扬首,笑盈盈道:“占生死。”
年秋雁脸上的笑意微收,顺着她的话道:“如何占?”
“很简单。”虞岁轻轻扬手,铜钱腾空落在她指缝翻转,十分认真道,“占你是死在玄魁的人手里,还是死在玄魁之外的人手里。”
她话音刚落,从食指翻到小拇指的铜钱受力再次腾空飞跃,由上而下翻转坠落,年秋雁目光不自觉被它吸引,在翻转的铜钱方形圆孔中看见站在窗外的虞岁。
年秋雁在急速翻转的铜钱孔中窥见虞岁正看着他,眼如点漆,眸色沉静,竟让年秋雁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心慌感,心跳加速的同时,急火冲顶,化出一身冷汗。
不过刹那。
年秋雁出手将还未坠落的铜钱打劫,握在自己手中。
虞岁的卦阵刚起就被掐灭了。
年秋雁将温柔收敛,静静地望着虞岁,低声道:“梅梅在外城杀魏坤那天,你也在吧。”
“是吗?”虞岁苦恼地蹙眉,“我有些记不清了。”
年秋雁却盯着她继续说:“你不仅在,还出手干预了他们之间的战斗。”
虞岁听后只是眨了下眼,轻歪下头示意,然后呢?
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年秋雁当初给梅良玉占卦后的猜测,没有实际证据,所以半点不慌。
年秋雁打量着眼前的外表柔弱无害的少女,听她笑道:“那会我才刚开始修炼,出手干预师兄和魏坤的战斗,这是我能做到的事吗?”
“倘若以不为人知的手段,自然能做到。”年秋雁说。
虞岁一副求学好问的模样道:“不为人知的手段,比如说?”
年秋雁平静道:“比如说神机术。”
虞岁垂眸笑了下,再次抬眼朝年秋雁看去时仍旧笑盈盈的,语气轻柔道,“有一点我是赞同你的,有的秘密旁人不知道时,还能相安无事,可若是被人知晓后,就很难再和平相处了。”
“哦?”年秋雁笑道,“被我说中了?”
年秋雁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摩挲着夹在指腹的铜钱,盯着看不出破绽的虞岁,心道王府的人可真是看走眼了。
不仅是青阳王府的人,还有太乙的人也是。
十八年平术之人,资质平庸、单纯无害的王府郡主。
简直笑话。
虞岁摇摇头,之前抛出铜钱的手搭在窗台,在木制窗台上屈指轻点,发出低沉的声响。
她轻声说着,话里还带着点俏皮:“在灵鸟号船底,张相云和洛伏差一点就死了,若是那几支水箭是冲年师兄你来的,那要死的人可就是你了。”
年秋雁听得眼皮一跳,摩挲铜钱的动作也僵住。
该不会……是你?
在他略显古怪和警惕的目光注视下,虞岁却只是重重地在窗台敲了一下,贴在年秋雁后背的五行光核一碎,无主之气化作名家·水箭突袭,抵着他的后胸膛,而年秋雁浑身一僵,护体之气在水箭具象化的瞬间燃起。
这是什么九流术?
不对,这是名家字言,但她怎么会?
如此近的距离,为何没有察觉到半点五行之气的动静?
年秋雁后背冷汗徒生,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虞岁,竟有几分凝重之意。
倘若虞岁真有杀心,这支水箭没有停顿,那他刚才不死也是重伤。
虞岁迎着年秋雁凝重的目光,朝他伸出手,示意他将抢走的那枚铜钱还回来,微眯着眼笑道:“年师兄,我们就和平相处吧。”
水箭已经刺穿他的衣物,紧贴着他的肌肤,冰凉入骨,再听虞岁这话,年秋雁额角狠狠一抽,深吸一口气,刚要伸手把铜钱还她,发现又有人翻墙跳了进来。
两人同时朝翻墙进来的人看去,梅良玉掸去衣上沾染的细长竹叶,一抬头就看见依靠在年秋雁窗前的虞岁,不由半眯着眼,语意不明道:“我倒是没想到还得来这找你。”
“师兄。”虞岁转过身来,乖乖站好,“我是来年师兄这找你的。”
见她转瞬变脸,抵着自己后心的水箭也瞬间消失,年秋雁心情复杂,却又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舌尖轻舔尖牙,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南宫岁手里栽跟头。
年秋雁罕见地有几分暴躁开口:“快点带你师妹回去,你们师兄妹互相占卜就行了,不用老惦记着给我占,半吊子的占术就别在我这耍小聪明。”
他甩手将那枚铜钱朝梅良玉扔去,同时关了门窗。
梅良玉伸手稳稳地接住铜钱,朝虞岁挑了下眉,无声询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