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和光蹙眉疑惑“苍山基地不是号称一切物资他们不医疗吗”
“医生”女人笑得讽刺,“只有黄金城里金尊玉贵的大人物才看得到医生,我们只不过是自生自灭而已。”
郁和光“信教所会对生病的孩子做什么”
他看向女人挡住的门板“你很害怕被人发现,为什么你要藏一个生病的孩子”
无论是信教所广场,还是迷宫般的小巷,女人仓惶躲避的动作只指向一个可能性她在藏着绝对不可以被人发现的秘密。
那不是可以被正大光明说出来的事,一旦被发现,会引来可怕的结果。
所以郁和光才打定主意找上门“你在畏惧信教所,但又要去信教所,为什么”
他仔细观察着女人变化的细微表情,脑海中的猜测时刻调整,最后得出最合理的结论。
“你在试图粉饰太平,到信教所去露面以此打消其他人的怀疑,你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孩子生病,否则你会失去他。”
郁和光蹙眉“除我之外,你还在躲所有人秘密警察”
女人瞳孔紧缩,猛地惊愕抬头。
郁和光点头“看来我猜对了
。”
他晃了晃手中药片aaadquo告诉我,你就不会失去他。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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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抿了抿唇,犹豫着还是咬牙下定决心。
她先检查了一圈门窗确认隔墙无耳,才压低声音“你说的没错。”
女人深呼吸一口气“一旦被信教所发现有人生病,他们会带走病人,并把他们放逐到基地外。”
“信教所说,这是为了让病人更好的沐浴太阳的光辉,得到神的赐福。”
郁和光微微睁大眼,随即立刻察觉不对“但从没有相关的消息传出去。”
苍山基地对外的形象一向友善和平对待平民的善意甚至让其他基地嘲讽。
但他们从来只骂苍山不知变通,却没人说苍山恶。
不进行改造手术的人在末日里有多高的死亡率,旧地球有目共睹,但从没听说过苍山基地有大批量死亡。
“因为他们不会死。”
女人在发抖“被赶出基地的人,会在某一天天亮时,重新出现在家里。”
健康的,鲜活的,笑着向家人问好,热情拥抱。
女人想起了生病被赶走的母亲,在某天清晨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母亲笑着抱住她。
可她察觉到那不是她的母亲。
那是另外的一种东西。
她怎么不是你的母亲呢信使悲悯,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秦丽,难道你也病了吗
于是当时还年幼的女人知道了平民没有提问的权力。
她与父母姑嫂一同继续生活,一切好像和母亲离开前没什么两样。直到某天,母亲去信教所祈祷,她在家中听到压抑的哭声。敲开厕所门,父亲红着眼眶慌乱遮掩。
你也发现了,妈妈不是妈妈,是吗她仰头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你不去找妈妈吗
父亲惊恐捂住她,让她不要乱说。
不能,不能被它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父亲颤抖着乞求她,别说,什么都别说,就这么继续稀里糊涂着或许还能多活两年。
没有两年。
后来女人记录时间,先死去的是父亲,然后是姑姑,哥哥
她在某个无人的雨夜,把“母亲”推进水渠,冷眼看着“母亲”死亡,然后转身向闻讯赶来的信教所惊慌大哭,求他们救自己的母亲
她活了下来。
并且得到了存活经验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生病的家人。
还有所有人,都可能是监视你的耳目。
“苍山基地里最忌讳的,就是生病。”
秦丽眉眼阴郁“看在药片的份上,给你两个忠告。立刻离开苍山基地,不要在这里定居。如果你已经登记在簿,那么。”
“不要受伤或生病。即便受伤,也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郁和光定定看她,确定秦丽没有说谎骗自己,他将药片递向对方。
秦丽一把夺过药片,转身
冲向高烧昏迷的秦云喂下去,然后死死盯着孩子烧红的脸,眼神近乎哀求。
“砰砰”大门突然被敲响。
秦丽立即抬头,眉眼凌厉“你找来的”
郁和光迅速贴墙,悄无声息靠近大门,隔着薄薄门板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三个成年男性,一个女性尖利的女声耳熟。
“你的邻居。”
郁和光快步走回到窗前,他挑了挑眉向秦丽示意“看来你说对了,确实时刻在监视中。”
他语速极快,低声向秦丽说出了一串地址,然后道“你清楚应该怎么选择,聪明的女士。”
说罢,他顺着窗户缝隙敏捷钻出去。
郁和光半蹲在狭窄窗沿上侧身,向错愕中的秦丽眨眨眼,随即纵身跃下。
秦丽立刻扑到窗台前,却见残影一闪而过,再看清时,那青年已经稳稳落在对面屋顶上,他单膝跪地卸力,向她笑了下。
然后几个跃身消失在视野里。
快得好像连来时也只是错觉。
“砰砰砰”
“开门”
“她肯定在家,我刚才还看见她了呢,她家里还有没见过的人,可能是同伙”
门外响声嘈杂。
秦丽定了定神,转身走向大门“吵什么”
她不耐烦的样子拉开门“孩子才睡着,你们敲什么敲信使大人抱歉我不知道是信教所”
白西装男人漠视她径直跨进大门,扫视一圈向沙发走去。
沙发后的窗外景色一切如常,窗沿外也没藏人。
而跟在身后的两个男人随之进门,粗暴推开秦丽“让开”
“你藏了什么东西你家有病人吧”
男人走进里面的房间,掀开被子露出男孩。
秦丽立刻攥紧手掌。
那青年给的药不知道她没来得及确认
男人已经俯身伸手向男孩。
“别动。”信使冷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聪明的孩子知道应该选择,对吗”
另一个男人手里的枪随即指向秦丽。
信使慢吞吞踱步到秦丽眼前,微笑着询问“你藏了病人吗孩子。”
“信教所接到举报,你家的物资消耗不正常,也有邻居说,听到有人咳嗽,还有哭声。”
信使的眼神怜悯“你知道的,太阳神不会抛弃祂任何的子民。我是来帮助你的,不要对世界充满敌人,不要这样抵触信教所,那是不会让你幸福的。”
秦丽冷呵,倔强回望信使。
信使皱眉,还想说什么,就见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向他摇头。
“信使大人,那孩子体温正常。”
男人说“体温还有点高,应该是睡觉的缘故,但一切检测都是正常的。”
秦丽慢慢睁大了眼眸。
她听到男人下定结论“那孩
子没生病。”
“怎么可能”比秦丽更错愕的是邻居,“我明明看见了她从外面请来的医生,她”
“闭嘴。”信使冷呵。
邻居立刻畏惧安静。
“还有另外一个人”
信使慢悠悠问“是那个男人帮你孩子治的病吗告诉我,我什么都不会做。”
秦丽抿紧嘴唇,在信使期待的眼神中,却指向邻居“是她。”
“你疯了”
邻居惊慌“我没有我哪有那本事”
信使定定看着秦丽,却向旁边男人招手“留在外面的人怎么说”
秦丽愕然。
她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信教所敲门前已经包围了她的家。
对陌生青年的担忧立刻让她心脏高悬。
男人却折返后摇头“没有。”
他恶狠狠剜了邻居一眼“看来是假的。”
秦丽那青年,怎么逃过监视的
但这不妨碍她落井下石“就说了是她。”
她指着邻居冷笑“她嫉妒我家过得比她好,想假举报我获得奖励。”
信使看了秦丽好一会,才失望收回视线“这样吗”
信教所轰轰烈烈的抓捕,却以被戏弄的愤怒收场。
秦丽送走那些人,回身冷冷盯着邻居的家门。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阴森指向邻居家你最好别有秘密,我在看着你呢。
“哗啦”邻居家传出打砸的歇斯底里声。
秦丽冷笑。
但她在关紧大门后,还是立刻冲向窗户四下看去。
人呢
想起刚才那诡异的经历,秦丽怔愣。
她反复默背着青年给她的地址,却不敢出声,更不敢写到纸上留下痕迹。
“找。”
信使冰冷下令“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他一定跑不远,找出来”
他大踏步走出小巷,眉眼阴郁“什么药什么医生,都是玷污人体的东西,绝对不能让那些歪门邪术污染太阳神的领域”
下属们领命立刻散开。
士兵也在附近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是否见过类似描述的人。
见势不对早就撤出巷子的谢枝雀等在外面,却不见郁和光出来,只看到士兵往来,平和的气氛立刻被打破成焦灼。
他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焦急担心起来。
“嗒哒”小石子摔在脚边。
谢枝雀警惕低头。“嗒哒”
小石子又敲在他头上。
“”
谢枝雀捂着头愕然抬头,随即眼里绽放惊喜。
他看到房檐上一道剪影。
郁和光背光蹲在房檐上,悠闲颠着兜在掌心里的碎石子,他垂首向下看,被谢枝雀逗笑了。
“傻鸟。”
他低低笑着,手一撑屋檐利落跃下,稳稳落在谢枝雀身边。
“走啊。”
郁和光捏了捏谢枝雀后脖颈“回神了。想在这被太阳晒成烤小鸟吗”
谢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