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皇帝的脸色变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明妃居然承认得这么直接了当。
这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明妃,以往你那些小打小闹,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去了。如今你却是越发的胆大包天,连皇后都敢毒害,那么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对朕下手了,嗯?”
皇帝并没有如大家想象中那般大发雷霆,而是心平气和,淡淡地向明妃问话。
但,越是如此,反而越让人心惊。
明妃抬眸,同样冷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皇后,“皇后娘娘许是享福享惯了,这么一点小事便经受不起,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放肆!”皇帝大喝,“你管这叫小事?”
“我不过是用了一些发烂的蒲陶来酿酒,喝过以后最多腹泻几次,何至于卧床不起?”
明妃一脸倔强,眼底泛起些许疑惑。
谢千欢望见明妃那要强的模样,恍惚间,竟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她忍不住偷偷瞧向萧夜澜。
巧的是,萧夜澜也正好瞥了她一眼。
却不知他是否也产生了这般念头。
“莫非你认为皇后卧床不起,仅仅是因为腹泻。”皇帝皱起眉。
“难道不是么?”
到了这时候,明妃终于也察觉了到不对劲。
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太子眼神里的敌意太深,仿佛她送给皇后的不是一壶发烂的蒲陶酒,而是一壶毒药。
“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皇后目中无人,今日遣我去酿酒,明日让我去裁衣裳,她当我是奴婢一般使唤也就罢了,如今还天天拉拢那个小丫头,想让我的儿子为她所用!”
“我气愤不过便送了一坛劣质蒲陶酒给她,她若运气好,即使喝了也不会有事,运气差些便多去几趟茅厕,难道这样也算是犯了死罪么?”
明妃恼怒地伸手指向了谢千欢。
顿时,众人的目光又顺着落到了谢千欢身上。
谢千欢怔了怔,尴尬道:“皇后娘娘……并没有拉拢我。”
“既没有,你却是天天跑去给她的孙子看病,倒像是把东宫当成了自己家似的。”
明妃冷笑。
谢千欢无奈,“小皇孙身体不适,我身为他的叔母,又略通医术,为他诊治也算是分内事。”
“宫里有那么太医,何须你去诊治!人人都说你是草包,你还当真如此蠢笨,竟看不出他们想要利用你和澜儿。”
明妃恨恨瞪着谢千欢,咬牙切齿。
谢千欢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与她争辩下去。
从心理疾病的角度上来说。
明妃具有非常典型的神经质特征,容易钻牛角尖,行事偏激,歇斯底里。
一旦她相信了某件事,别人是根本没办法用事实和道理去说服她的。
“行了,你对皇后的怨恨不必再讲述。”皇帝敲了敲床板,“明月珠,看看这壶酒,你当真没有放其他东西进去?”
“没有。”
明妃咬着唇。
她虽仍是苦大仇深的神态,见事态反常,眸底却也浮现出一缕疑虑。
皇帝再看向谢千欢,沉声道:“刚才你可是说得很清楚,酒里被人放了药物,朕现在再问你一次,酒里究竟有没有毒。”
此时,所有人都不吭声了,等待谢千欢的回答。
即便是一根针跌落地面的声音也能听清楚。
谢千欢敛眸,认真道:“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