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玉言,岂能儿戏?”
陆怀熙没再理会他,只朝园里作了个揖:“草民陆怀熙,给县主请安。还请县主收回成命,草民的表妹,自然感激不尽。”
园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陆怀熙也不理,朗声道:“草民告退。”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了。
陆怀铭气急:“陆怀熙!”
回应他的,是暗夜里无情的凉风。
扶桑走出来,劝陆怀铭:“怀铭公子不必着急,先回去歇下罢。县主……自有妙计。”
县主一定要留着陆怀熙和陆怀意,一直是陆怀铭不解的事情。但既然县主都如此说了,陆怀铭也只能悻悻的回去。
扶桑命人关了院门,自己回到县主身边复命:“县主,都走了。”
“陆怀熙的确有几分血性。”县主今晚饮了些葡萄酒,脸颊有些微红的娇艳,“要驯服他,的确不容易。”
扶桑一直不明白,明明陆怀熙像个刺头一般棘手,为何县主还留着他。
“你可是不明白?”县主咯咯的笑起来,“这就好比朝廷,有平庸的官吏,有心思阴沉的坏官,也要有满腔热血的好官。这样的一出戏,才唱得热闹嘛。”
不过是小小的陆家,如何能自比朝廷?扶桑在心中想,县主可真是吃醉了。
县主轻轻摇晃着琉璃夜光杯,目光看似迷蒙,脑子却无比清醒。
快了,快了,她离她曾经立下的誓言,越来越近了。
她将琉璃夜光杯靠近鼻下,闭上眼睛,深深的嗅着。葡萄美酒可真香啊,像极了当年阿爹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美酒。
只可惜她当年年纪小,只能嗅,不能饮酒。
阿爹宠溺地看着她:“月儿,阿爹给你留了十坛子葡萄美酒,待你及笄礼的时候,咱们再开封,让月儿喝个够可好?”
阿娘嗔道:“葡萄酒虽好,但也不能多饮啊。”
爹娘只得她一个独女,自然是宠爱万分。
她时时期待着,自己快快长大,待及笄礼那日,好好尝尝这葡萄美酒。
可后来,她还没来得及长大,没来得及办及笄礼,阿爹阿娘便撒手人寰,只独留她一人在世上。
虽是县主,哪又如何,也敌不住身边的亲人算计,将爹娘留给她的钱财田庄通通都给算计去了。
而阿爹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美酒,更是在堂兄及冠那一日,被挖开来喝光了。
“从西域来的葡萄美酒果然好饮。”那些衣冠禽兽饮着她的葡萄酒说。
她恨极,恨不得将那些人给撕了。可她年幼,势力单薄,哪能敌得过他们?
若不是金郡主看她可怜,护着她,指不定她这个县主的身份,也被人给算计了。
“你不过是一个女子,你要这般多钱财作甚!留给你堂兄弟不好吗?”
“你将钱财给了他们,将来你嫁了出去,他们自然会给你撑腰的。”
“你阿爹阿娘都没了,谁还能护着你,自然是族人啊。”
族人,族人!呵!吃着她的血肉,踩着她尊严的族人!
县主睁开双眼,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过去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且等着,她王高月,定然会杀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