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弓箭手问道:“不知大人这是何意?”
杨立元气极而笑道:“路玉山、路盟主!你不用再给本官装糊涂。我杨某人今天不把你们这帮贼子铲尽诛绝,枉对那些被天盗害死的无辜生灵!”
路玉山露出冤枉之极的神色道:“大人千万不要中了旁人的离间计,被人利用!”
“还敢狡辩?”杨立元瞪圆双目,怒问路玉山道:“究竟是谁在利用杨某人?这句话亏你能说得出口。”
杨立元说话间已经气得浑身颤抖,抬手指住路玉山骂道:“为了利用官府势力铲除异己,你竟然狠心杀我宠妾、害我爱子。杨某若不把你这狠毒的豺狼在我儿灵前剥皮碎骨,难泄满腹怨气。”
“杨大人!”路玉山大叫一声,声色俱厉道:“云阳子被风月门以美色收买,和贼人串通一气想要加害路某。大人怎可不加以调查就听信一面之词,把罪名强压在路某头上?”
不等杨立元答话,云阳真人一旁念道:“无量寿佛!昨夜贫道尚是路盟主府中坐上客,盟主对贫道的态度前恭后倨,无非是想象利用府尹大人般利用贫道的身份替你做掩护。如果不是贫道无意中发现你府上丫环藏有刻了府尹大人爱妾姓名的珠衩,想来此刻路盟主一定还在拉着贫道的手喝酒,又怎会讲贫道的坏话?”
杨立元最恨被人利用,而且是利用他对宠妾、爱子的感情,这令他尤为不能接受。听云阳真人这么一说,立即大声骂起来道:“姓路的,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府中下人一时贪财,偷了玉儿头上的珠衩。那是杨某人在玉儿生日时候特地为她定做,万万不会认错。可怜我的玉儿,娇滴滴一介女孩儿家,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路玉山心中大恨。云阳真人并没有冤枉他,那个杨立元的宠妾确实是被路玉山派人暗中劫走并加以杀害,以便能利用杨立元的怒火来对付风月门。
一定是埋尸的家仆路全见财起念,他一向喜欢前院的丫环小莲,却没有防备小莲得到珠衩后到处卖弄,以至被云阳真人这内鬼看到,留下致命的把柄。
路玉山暗中想通了一切。难怪萧逍燕会任由自己利用官兵力量摧毁风月七楼,只因他谋定后动,自认稳操胜券,单等自己和欧阳玉等人斗个两败俱伤后,才出来坐收残局。也或许那根珠衩压根就是云阳真人事先偷去,等事发后才拿来对付自己。
假如云阳真人知道恶钓客亲自出手竟没能消灭郑大鹏等人,他还会如此急于发动最后的攻势么?
云阳真人一心想拆穿自己身份,但现在声名对自己还重要么?不久的将来,一切都将推倒重来,盟主这个位子在自己眼中已失去它原有的份量,可笑古振铭还在为了这个虚名殚精竭虑,妄图在声誉上击败自己。
“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路玉山脸上忽然露出释然的微笑,虽然仍站在这里,但整个人的神情却如同一下子从目前的窘境中解脱出去般变得轻松无比。
形势至此已经发生调换,欧阳玉、柴少宁这老少两代强者将成为风月门不得不背负的沉重包袱,萧逍燕绝对想不到他在大名府筹谋划策之际,自己也已经将战火成功引往了他的老巢:风月门总舵及川中九鬼所在地,青州!
路玉山思想急速转换,现场众人也发觉到了他神情上的变化。谁也不清楚路玉山为什么能在这山穷水尽的地步绽放出如此轻松的笑意?
云阳真人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暗自提高警惕,目光巡视中,突然看到了一身旧服、捧着一口大碗蹲在厅门一侧,如被吓傻了般低头不语、丝毫不引人注意的一名马夫。
“无量寿佛!”云阳真人一宣道号,提高嗓音道:“堂堂恶钓客什么时候做了别人的马夫?路盟主果然好大的面子!”
云阳真人这话一出,满院皆惊!“恶钓客”的凶名震动天下,凡是他现身的地方,无不引发一场血腥杀戮!
路玉山脸上的笑容更甚,但已由微笑变为一种冷笑。
云阳真人已拿到珠钗做证据,甚至有可能暗中擒走路府中人交给杨立元严刑逼供。他曾经是路玉山的同谋,知道圣剑山庄太多内幕。云阳真人的倒戈,对路玉山实在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杨立元如果没有下定剿除圣剑山庄的决心,他绝不敢撕破脸皮,在府衙中布下如此大的陷阱。单从围困在厅外、数十倍于圣剑山庄人数的重兵来看,便知道杨立元今夜誓要将路玉山等人一网打尽,以防将来遭到无休无止的暗杀报复!
因此路玉山已经不打算做过多无谓的解释,更何况恶钓客的身份也已经被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