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济兰面上忧愁,闻言却故意任性道:“姐姐真是没良心,我们俩日日在这儿陪您消磨时间,您倒还嫌弃起我们来了。”
钮祜禄氏作出一副头疼的模样,“我嫌弃的独你一人,可莫要带着珂琪。”
“哼~”济兰还要说什么,珂琪轻轻在她手上捏了捏,随即福身,柔柔地告退,“请皇后娘娘好生休养,我和济兰便不打扰您,先回长春宫了。”
钮祜禄氏冲她露出个笑脸,“回吧,路上走慢些。”
“是。”珂琪又福了福,济兰也跟她相同的动作。
容歆含笑看着,两人都才十几岁的年纪,便是有些别扭,看起来也十分可爱。
珂琪走前,又对容歆道:“容女官,我为太子殿下做了几双在寝殿内穿得鞋子,您帮我呈给殿下可好?”
容歆点头应下,“我在坤宁宫还要留一会儿,小主不若遣人送过来,我回去时带给太子。”
珂琪一听,眼睛弯弯,道谢:“劳烦了,谢谢您。”
“无妨。”
珂琪和济兰挽着手离开,钮祜禄氏看着二人的背影,笑道:“真好……”
容歆笑着附和:“难得碰到志趣相投的人,便是我看着两位,心中也油然生出些美好来。”
“是啊……咳咳……”
她刚说了一句便咳了起来,容歆连忙起身欲倒水给她,檀心赶忙走过来接手。
钮祜禄氏冲着她摆手,喝了口温水,止咳后才道:“你别靠近我了,免得过了病气去。”
“您这说得是什么话?”容歆不甚赞同道。
“我不是与你客气,万一间接害得太子生病,你我心中皆难过。”
容歆想说她这又不是传染病,但到底没拒绝钮祜禄氏的好意,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
“我这身体是越发的败坏了,想必时日不多……”
怎能由着病人有这样消极的想法?容歆劝道:“您莫要想太多,只管好生养病便是。”
她的两个贴身宫女,水墨和檀心纷纷低头垂泪,钮祜禄氏却是笑容豁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病后倒也不怕,只是有些放不下。”
容歆静默半晌,问道:“可是因为钮祜禄小主?”
“是,也不是。”钮祜禄氏唇角笑容有些无奈,“她和珂琪交好,我是乐见的,好歹她莽撞时,有个人的劝说能听进去一二。”
“这不是好事吗?”况且容歆看着,钮祜禄·济兰并不无脑冲动。
“是好事。”钮祜禄氏又咳了一声,“只是做姐姐的,难免忧心,不过也就是此时做些安排,待我合眼,便不用再理会这些凡俗事了。”
“……”容歆默然,随后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要吩咐我的?”
钮祜禄氏一听,解释道:“看我,竟是说这些话教你误会了,请你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并无其他。”
容歆见她神情并不作假,便道:“娘娘有何想说尽管说,我听着呢。”
“我近几日总想到仁孝皇后。”钮祜禄氏侧头看向容歆,笑道:“八旗这么多贵女,同龄的这些免不了比较,她一向是长辈们口中闺秀的典范。”
“仁孝皇后自小便克己守礼。”只私下里才有些小女儿姿态。
钮祜禄氏脸微微皱在一起,“我们一群闺中密友,私下里倒觉得她死板的很,所以有一次,我故意和几个好友一同打马从她身边跑过去……”她说着,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容歆有些讶异,抬头看向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笑容愈大,面上还有了些许红晕,“容歆,你知道吗?那时她的神情极有趣……”
容歆当然记得。
那一日讷敏穿了新衣服随赫舍里家长辈们出门,回来时却气哼哼的,小小年纪,满口是钮祜禄氏“不贞静”。
她换下来的衣服,裙摆处有不少的泥点,心疼的不行。
容歆后来从随讷敏出去的人那儿得知,大夫人因此还斥责了她,她却只认了错,并未说与钮祜禄氏有关。
而就在这时,钮祜禄氏道:“我后来听说她因为仪容不整挨了训斥,还拿了我最喜欢的红玛瑙镯子想与她道歉,可惜未张开口,后来竟是没了机会……”
容歆怅然一叹,摇头道:“娘娘她并未放在心上。”
钮祜禄氏点头,“我想着也是,她只是死板,并非小心眼。”
容歆听她又说起“死板”,忍不住为讷敏解释道:“我家小姐,并不死板,是您误会了。”
“是与不是,又有何妨?镯子我是要带走了。”
钮祜禄氏那一刻的笑容,明艳尤似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