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到,四周空气在瞬间变得阴冷起来,林入画开始注视四方。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见鬼也不是第一次和鬼交流了,但是总觉得眼下将要面对的这只鬼和唐小湾相比怕是要恐怖得多。
但是我还是壮起了胆子,因为我知道林入画不会将我置身险境,一定会保护我,那时候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渐渐依赖她了。
子时是鬼门大开的时候,常人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冷,带着丧气和让人绝望的感觉,压抑让我很不舒服,甚至喘不上气来,正当我想拍拍胸口给自己顺顺气的时候,突然只见林入画站定了一个步伐,操着金钱剑端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瞬间让我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说实话,我连气都不敢喘了。
“来了。”林入画大喝了声,脚踩着七星步飞冲了出去,手中金钱剑舞得呼呼生风,威风无比。
前后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见她手里提着一个惨白的小胖子折返了回来。
“小东西,还挺沉。”林入画提着那只被生捉的箢箕鬼如玩具般掂量了一下,跟之前冷漠森然形象截然不同。
那小胖子光溜溜的,我见他身上多了不少金钱剑拍打的痕迹,特别是脸上横七竖八全是剑痕,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打得太狠了,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残暴。”
林入画听了却瞪了我一眼,我马上闭嘴不说话。而就在此时,那被林入画拍晕的小胖子突然苏醒了过来,张口就对着林入画咬了过来,林入画见状迅速反应,竟直接将那小胖子丢了出去撞在了不远的树干上,几乎同时从袖间抽出一道黄符,迈步向前将那黄符贴在了小胖子的额头上的,那小胖子就跟被钉子顶住了似的,挂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我看的傻了眼,我得收回之前说她残暴的那话,这不是残暴,而是残忍。
我也走上前去,借着月光看了下小胖子额头上的符箓,上写‘敕令泰山大帝镇魂显煞罡’几字,林入画见我在看这符,跟我解释说,“这是泰山镇魂符。”说完对我挥挥手,“来,你来问他。”
“我?我该怎么说?”我只跟唐小湾交流过,但那次交流是在不知道对方是鬼魂的情况下发生了,现在让我就这么跟一个箢箕鬼对话,确实有些渗人。
看着那被林入画镇住的箢箕鬼,我还是有点害怕,虽然他很小,只有刚出生的娃娃一般大,可是刚才他张开嘴去咬林入画的那一幕我可是真真的亲眼所见,这要是一会他发威了那张符纸再镇不住他了,后果难以想象。
“正常问话就行,没事有我在,别怕。”林入画一面对我微笑着说话,显得颇为亲切,另一面有凶神恶煞看着那小胖子:“一会问什么答什么听见没有?不然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那小鬼却张开嘴,露出了仅有的黑的几颗牙齿,面目狰狞的挣扎起来,冲林入画大喊:“你放了我,不然我杀光你们全家!”
林入画听完乐了,从身上再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根桃木钉,在农村很常见,大多用来封棺的,掏出来后满脸戏谑盯着这箢箕鬼,“小东西还不听说了是,既然有脾气,那就打到你没脾气。”
说完直接把这根桃木钉插入了这箢箕鬼的喉部,不带半点迟疑,这箢箕鬼痛呼大叫起来,林入画却不依不饶,又是一根桃木钉钉入箢箕鬼胸膛。
我看着都吸了口凉气,这女人也太狠了点儿。
钉子钉进箢箕鬼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他挣扎的大哭大叫了起来,连声喊着,“妈妈我疼”。
我见犹怜,如果他不是一只害人的鬼,我没准会去抱着他安慰一下,毕竟这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
桃木对鬼魂的伤害是极大的,这还是林入画有意留下他一条命才打进了他的身体,不然恐怕第二棵桃木钉就是打进他的眉心了,到那时可真就是魂飞魄散,回天无术了。
林入画看他哭闹了会儿才又给他贴上一张符纸,那小鬼也渐渐停下了哭声,林入画回头冲我一笑:“长生,到你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在心里默念着给自己壮胆儿,然后走上前去,我问:“你知道我娘的坟墓是谁挖的么?”
“不知道!”那小鬼依旧死不悔改,冲着我龇牙咧嘴的满脸凶相。
“怎么?还想挨揍?还不快说!”林入画板起脸恐吓他,又狠狠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以示警告,她那意思是你别惹我,不然我还揍你。
挨了林入画这狠狠的一下,他迅速收回了凶相,林入画这会儿在他眼里就是恶魔,哪儿敢反抗,有些委屈地回答我:“是只大黑狗领着一群野狗,它们刨开了你娘的坟墓。”
林入画紧接着又问:“那这棵树呢?”
“也是那群狗,他们嗑断了这棵树,砸碎了我的坟墓,那是我唯一的住所,我一生气才想要报复的。”箢箕鬼这次变得有问必答,显然是被林入画给打怕了。
问完了该问的话,原本以为林入画会把这箢箕鬼放掉,但是林入画问我:“你问完了吗?”
我恩了声。
而她接下来做的事情却让我十分不理解了,她竟然直接上前摊开手一巴掌盖在了箢箕鬼的额头上,那箢箕鬼眼睛瞪了下,林入画嘴里念了句奇奇怪怪的话,箢箕鬼开始慢慢变做散雾消散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所见什么叫做魂飞魄散,林入画看着那箢箕鬼变成了散雾目光变得有些悲悯。
我忙问:“他不是什么都说了吗,怎么还要杀掉他?”
林入画面无表情地说:“人分三六九等,鬼也一样,他已经被怨恨蒙蔽了心智,不懂变通非杀不可,如果我放过了他,恐怕接下来受到伤害的就是你们了,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直接沉默。
林入画笑了笑:“这个世界有阴有阳,有善有恶,阴阳交融没有界限,善恶也是如此,从来都是没有界限的,没人愿意做这个坏人,只能由我们来做,你要是走上这条路,也得学会杀伐果断。”
她虽然这么说,不过她眼神中的悲悯却不减半分。
我岔开了这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话题,问她:“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村子里去找那条郭婶子家的母狗。”林入画笃定地回答我。
我没有再多问,对于她的本事我已经是不再怀疑的了。
那把金钱剑在漆森的月光下泛着寒光,我在想,如果我努力向她学习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能像她一样,遇事不慌不忙稳若磐石呢?
“你喜欢这把剑?”她看见我盯着那把金钱剑眼里放光。
我恩了声。
她却眯眼笑了笑:“要不你叫我一声姐,我就把它当作见面礼送给你怎么样?”
我狠狠白了她一眼,让我叫她姐?做梦!
虽然最后执拗不过我,可她还是把剑送给了我,她说要我好好学习道法,等到道法自然的那一天这把剑会发挥它的真正的作用,到时候我就能独当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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