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秦奕号完房子,官驿的小厮帮助楼玉罗去安置马匹。陈琦坐在八仙桌子旁边,静静的喝着秦奕泡好的清茶。
秦奕带着官驿的驿丞来到陈琦面前:“少爷,这位就是西渊郡官驿的驿丞。”
陈琦摆手:“都做吧。”
驿丞颤颤巍巍的坐在陈琦对面,秦奕则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陈琦的左手边。
陈琦看着驿丞惊恐的模样,微笑着开口道:“你无需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西渊郡的事情。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就行。”
驿丞点头:“是!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琦点头:“西渊郡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我记得前两年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派繁花似锦的模样呢。”
驿丞听到陈琦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e\\u003d(′o`*)))唉!小爷您有所不知啊。”
“咱这西渊郡,好歹也是两府交界之处,水旱码头都有,商路发达,不说别的,就算是只做来往那些行商的生意,都能赚个盆满钵满了。所以,西渊郡几十年来,不敢说吃香的,喝辣的,那也是衣食无忧,平安宜居的好地方。”
“这一切的改变呀,都得从西渊郡并入丰都驿来说起。”
“一年前,朝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将西渊郡划归了丰都驿管辖。丰都驿那是啥地方,狗都不去,别说是人了。”
“西渊郡自从划归丰都驿后,便开始被玩儿了命的吸血。西渊郡近八成的税收都被丰都驿那位主司大人要了去,修建什么园子去了。”
“唉!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丰都驿摊上这么个主司,哪能好的了?”
“最近就更是奇了。主司大人不知道怎么就看上地皮了,将百姓们手中的土地都强取豪夺了去。说是要闹什么公有。我看是狗屁的公有,就是主司大人想要刮地皮,挥霍罢了。”
陈琦听到驿丞的话,好奇心挠一下就上来了。神情平静的看着驿丞。
“那按你这么说,这西渊郡有今天这番结果,都是怪那位主司大人了?”
驿丞义愤填膺的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陈琦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这位驿丞已经形成了刻板偏见,恐怕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了所以然来了,陈琦也就懒得跟他浪费时间,挥手示意驿丞退下,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秦奕满脸疑惑的看向陈琦:“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又是税收,又是土地的。我怎么没听懂啊?”
陈琦冷笑一声:“我猜到一些,但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恐怕得有人来给我们解惑才行。”
陈琦眼神微凝:“恐怕,我又要在西渊郡开杀戒了。”
秦奕闻言,忍不住心惊。他的这个小主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诅咒了,还是沾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不管到哪都能遇上傻子,逼着他这个小主子大开杀戒。
约摸一刻钟后,刚才去郡守府请郡守的那位随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以为身穿绿色官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走到陈琦面前,双膝跪倒,冲着陈琦行了个大礼。
随从将文牒还给陈琦,老实的站在陈琦的身后,微眯双眼,进入了假寐模式。
陈琦找了一个水杯,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身后的那名随从。随从感激的接过水杯,悄咪咪的慢酌起来。
陈琦看着中年人:“抬起头来。”
中年人抬起头,双眸直接就和陈琦的眼睛对视了,几乎是瞬间,中年人的眼神就飘忽着躲开了陈琦的视线。
陈琦嘴角微掀,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很显然,眼前这个中年人不敢跟他对视,心里有鬼。
陈琦:“我见过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姓尉迟,叫尉迟嘉。是尉迟家当代家主尉迟明的亲弟弟。对吗?”
中年人面色平静的看着陈琦,微笑着说道:“大人好记性。”
“不错,下官就是尉迟家。”
陈琦点头:“尉迟嘉,《氏族志》看过吗?”
尉迟嘉嗯了一声:“回大人,记得。”
陈琦点头:“氏族志第三卷第一条是什么?”
尉迟嘉略作沉吟:“氏族志第三卷第一条,氏族子弟不得在本族宗族之地做官,以防形成结党营私之局,破坏地方安宁……”
尉迟嘉开始还高声背诵,然后在背诵到‘氏族子弟不得在本族宗族之地做官’的时候,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陈琦离他都不到半米,就啥也听不见了。
陈琦冷哼一声,“看来尉迟嘉你干了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