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阿四在秦无恙的带领下走进堂屋。
阿四撩袍跪地,冲着陈环和柳如兰纳头便拜。
“卑职秦怀司,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陈环上前一步,将秦怀司扶起:“阿四。你此番进京,是有什么事儿吗?”
阿四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殿下莫急,您和太子妃先落座,卑职慢慢道来。”
陈环点头,扶着柳如兰坐到主位右侧,自己则是坐到主位左侧。
“来人,给阿四看座。”
阿四抱拳躬身:“谢殿下赐座。”
阿四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漆封口的竹筒,双手托着递给陈环。
“这是少主命卑职呈给太子殿下的书信。”
陈环接过竹筒,直接单手捏碎,从竹筒碎片中,拿出一块长长的锦帕。
柳如兰见陈环着急看信,忍不住摇摇头,摆手示意阿四坐下。
陈环看着陈琦的书信,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十多分钟后,陈环看完书信,将锦帕放在桌子上。
“信中所说,你们此番是押运官银入京,可找好下榻之所?”
阿四点头:“回殿下,我们现在下榻在原翼王府,现在的梅园中。”
陈环:“嗯!好!你走之前,三弟可有什么嘱咐的吗?”
阿四点头:“有的。此番进京,共运来白银两百万两。其中一百三十万两是作为税银,入皇室内库,作为内帑使用。剩余的七十万两,除了修缮和改建梅园所用的部分外,其余的殿下可凭借此令牌,随意调用。”
阿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令牌,双手托着呈给陈环。
陈环接过令牌,令牌呈火焰型,中间有一个正圆型的开窗,开窗中刻着一个‘琦’字。陈环感受着那压手的重量,忍不住咋舌。好家伙,这玩意儿是纯金的,太奢侈了。
要知道阿四刚才进皇宫用的那枚令牌是太子卫戍的专属令牌,是铜鎏金的。纯金打造令牌,就算是陈伽罗也没那么豪气。
阿四见陈环在端详令牌,开口解释:“这枚令牌是少主专属令牌,是由铸造大师欧铁亲手铸造,世间仅此一枚。”
“少主说了,以后每季都会派人送银钱进京,放入梅园银库中。太子殿下如有需要,只管凭令牌支取便是。同时少主还委托太子殿下帮忙,少主的那些个弟弟妹妹们过生辰的时候,以您和少主的名义,给弟弟妹妹们送些礼物过去,花费全由梅园支出。”
陈环:“好!本宫知道了。”
阿四有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双手呈给太子妃柳如兰。
“这是少主给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备的礼物,等内库确定开启之时,会和税银一同运进宫内。到时候还要劳烦太子妃殿下,将皇后娘娘的礼物送到紫阳宫。”
柳如兰结果阿四手中的两个锦囊,认真的点点头。
阿四起身,抱拳躬身:“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卑职乃是外臣,不便在东宫久留,这便告辞了。”
“太子殿下定好官银入库时间,遣人来梅园告知我等即可。”
陈环起身,拍了拍阿四的肩膀:“好,有劳你了。官银入库那天,你和贺炳睿都来东宫用膳,咱们喝一顿。我会提前知会内廷司的。”
阿四微笑着抱拳:“那就提前谢过太子殿下了。”
阿四说完,转身退出东宫,向着宫外走去。
陈环拿起桌上的锦帕,在手中攥紧,他现在就是觉得心中窝着一团浊气,呼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陈琦的书信很简单,就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儿,就是说丰都驿去年税收很好,虽然朝廷免了税,但是他还是按照十税一的比例,将税交给皇室内库,充作内帑。
第二件事儿,就是说他自己不会写奏折,不知道该怎么写,才能让皇上满意,所以劳驾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帮忙写一下奏折。
第三件事儿,就是推荐一个人,名叫贺炳睿,是丰都驿护卫司护卫使,乃是一名文武全才。留在丰都驿太取才了,希望能给他谋个更好的差事。
陈琦所说的这三件事,在陈环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可是陈琦在信中却是写的有些畏畏缩缩的,写了涂,涂了写,改了很多次。显然,陈琦是很小心谨慎的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
这哪里像是亲兄弟在写信,陌生人也没这么惊慌的吧。
当然,陈环自己也清楚,陈琦害怕的并不是自己这个兄长,而是那个十多年来,对他冷眼相待的父亲,大元皇帝陈伽罗。
陈环将锦帕塞进怀中,看向柳如兰:“我去紫阳宫一趟,跟母后说一下税银入库的事儿。爱妃你身子沉,不太方便,就别跟着我跑来跑去了。怎么样?”
柳如兰乖巧的点头:“好。我知道了。正好我自己回房看看,三弟又给我和母后又送了啥好东西。”